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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方姑娘,”他声音有些哑,说了一句话以后忙住了口,为了掩饰心中复杂酸涩的情感,连忙端起了汤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那汤煮了许久,味道都入了汤里,他舌头灵敏,不过一口就尝出了里头加了当归、生地等药材,羊肉特有的味道和药材的味道因着干姜和其他调味很好地调和了,做菜的人厨艺不算好,但好在食谱对于各种食材的配比十分精妙,将这汤的味道和功效尽可能发挥到了完美。

曾几何时,他家酒楼还在时,他爹也会在做完客人点的药膳之后,给自己留下一碗。

第21章 地归烧羊肉 下 愿不愿意跟着我学习厨……

范凛一向都是个比较寡言的人,自从亲眼见着父亲被人气死,母亲郁郁而终以后,便愈加不爱说话了,可看着这碗尚且还冒着热气的羊肉汤,感受到舌尖上的咸香味,他的喉头忍不住滚了滚,第一次有了想要向着第三人倾诉的欲望。

也许也不仅仅是因为这碗羊肉汤,可能是那一日,见着方知鱼愿意冒着风险收留下徐家祖孙二人,也可能是在更早之前,方知鱼表露出信任,倾囊相授,让他终于在父亲走了以后,入了厨房。

“方姑娘……”再一开口,范凛已经的嗓子已经是酸涩不已了。

他的眼睛盯着那晚冒着热气的羊肉汤,终于开了口。

原来受到云鹤楼迫害的,远不止徐氏一家,又或者准确地说,他们家的酒楼,才是第一个受到云鹤楼迫害的。

“十年前,家父收留了一个逃难而来的孤儿……”

范凛的父亲在桂城开了一家酒楼,原本想着待自己老了以后,便将这酒楼传给自己的儿子范凛,可没有料到,范凛明明在厨艺一途天赋惊人,却自小立志学武,不愿意继承家业。

范凛的父亲别无他法,只得收了那养在酒楼里打杂的孤儿为徒, 将一身的厨艺全数教给那孤儿,打算着让徒儿负责管理酒楼,而自己的亲儿子退居幕后当个老板便也罢了。

可没有料到,那孤儿并非是个好的,见范凛父亲不愿意将酒楼留给自己继承,便一面儿在范凛父亲面前装乖卖巧,一面儿私底下以大徒弟的身份和酒楼里的其他厨子互通有无,待时机成熟后便另开了一家酒楼,一举将酒楼里的厨子全都挖走,给范凛的父亲留下个酒楼的空壳,还仗着自己身后有人,不遗余力地打击范凛家的酒楼。

“七八年的时间,养条狗都还会冲着人摇尾巴,可他呢……”范凛苦笑一声,“却只因为主人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一口吃食,便心存不满,卯足了劲儿要报复曾经救他于水火的恩人……”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明明可以跟着父亲学厨艺,却偏偏心比天高,一心要离家闯荡做出一番事业,闹得最后家不成家,连父亲唯一留下来的酒楼都没有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