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什么时候变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性子了?”江临刚想调侃一句爹是不是老了,旋即鼻头一酸,终是没有将话说得那么分明。
他只道:“云殊就是那样的人吧。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家当初应该确实受到了些谣言的影响,但她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让您受些良心上的谴责罢了。您如今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不必再将其放在心上。”
江之皋默了一瞬又一瞬,忽地问道:“你早就看出那丫头编谎话骗我,却不告诉我?”
江临眨了眨眼,歪头道:“这……总归您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负有一定责任的嘛,爹,您不会刚承认错误就要反悔了吧?”
江之皋简直不知自己是该释怀还是该生气,他指着江临的鼻子又气又笑:“你小子……”
江临见势不妙,连忙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好啦爹,还有件正事儿要跟您说呢。据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的消息来报,咱们家的秘宝可能被人给盯上了,有人悬了赏钱来取,你这些日子可得务必小心一些!”
江之皋闻言,再次地眯起了眼睛:“你让我小心一些?”
江临点头道:“是啊,‘少昊遗书’再怎么说也是四象秘宝之一,之前的青龙、朱雀和玄武秘宝都引得多方势力蠢蠢欲动,临到了最后一个还不得有点儿牌面儿?”
“对了,之前那个叶逢秋虽然被我们抓进了大牢里面,但是他背后的踏雪堂却彻底隐匿了下去。加上那势力与辽国脱不开关系,如今正值两国和谈期间,我心中总担忧着……”
江之皋漠然打断道:“江临,那边的树上有个果子,你能不能上去帮爹摘下来?”
江临一凛,不知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对方的话题转变得如此突兀。
他慌忙道:“爹,刚才你打我那一下让我把脚给了,上不了书。”
江之皋又道:“那你给我再画一幅你娘的画像,就现在。”
“我之前手上受过伤,到现在阴天了还会疼呢。”江临指着远处天边的一片云彩硬诹道,“你看,这天儿多阴啊。”
江之皋却忽然出手,三两下地制服了江临,直接把他按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卸去了胳膊。
江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你究竟是何方小贼,竟敢冒充成我儿子的模样来骗取白虎秘宝的消息?!”江之皋冷冷地摸上了江临的脸,试图揭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发现江临脸上的皮肤顺滑流畅,没有一丝对不上的地方。
他诧异地松开了手,道:“你这面具缝得还挺牢固的,不会真的是江临吧……”
江临刚刚悬起的心又悄然落地,终于明白了他爹的脑回路有多清奇。
江之皋竟然还没看出他儿子的壳子里已经换了另一个人,还以为他是贴了面具来探听消息的贼人。
感受着胳膊脱臼的尖锐痛意,江临一时也不知该感叹自己这马甲是没掉的好,还是不如掉了算球。
他心道也不能白受了这一顿的罪,连忙可怜兮兮地跟他爹卖惨道:“爹,您可真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得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