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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呸,再特意打扫,它也是个不能待人的牢房。

谢幸安正低头闭着眼睛,并没往何矜这边看。何矜站在外头,亲眼瞧着谢幸安。

他头发散乱地倚坐在墙边,赤着双脚,此时已经让人给剥去官服,只剩下里头的中衣中裤,还已经被鞭打得破破烂烂,一块又一块地绽着殷红,光线晦暗,但也依然能看出伤口还在慢慢往外渗血。

谢幸安听见牢门被人推开时,依旧没什么反应,直到何矜渐渐走近,轻轻喊了他一声:“谢幸安。”

“嗯?”谢幸安蓦地睁大眼睛,看见她是有过瞬间的震惊,习惯性地朝她伸出双手,“娘子,你怎的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吗?”

何矜听话地提着个大篮子,朝他走过去:“还没事儿,这不是怕你伤口没处理,熬不到出去,连累我守寡吗?你怎么回事,还真把自己给玩进来了?”

“咳,这事其实跟你说不……”在何矜凶巴巴的眼神里,谢幸安不得不开始交代,“你不一定能明白。长话短说就是阉党们闹掰了,颖国公列举了些罪证,弹劾武清伯跟高善,我也附议了,结果失败了,颖国公和我反而因为捏造罪证、诬陷他人被下狱了呗。”

何矜:“……”

好嘛,她果然不明白。

“算了,我也懒得问,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何矜跪坐在谢幸安旁边,触了触他身上伤口,见还在涌血,没忍住、翻找金疮药的时候就簌簌留下眼泪来,“还疼吗?你在这里吃苦了。”

“别哭啊,疼倒不是很疼,吃苦倒也还行,就是很想你。”谢幸安抬手给何矜擦眼泪,结果沾着血污给她越擦越脏,忍不住道,“唯一最不好的就是,睡觉不能搂着你,也不能跟你……怪空虚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