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幸安在文武百官堆里一同对陛下行跪拜大礼,起身之后承顺帝单独关切着问他:“幸安啊,来了?身子恢复得如何?”
于是谢幸安开始装模作样,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修长单薄的身子微微颤动,启唇轻声道:“多谢陛下关切,微臣……咳咳……并无大碍……咳咳……”
孙平澜跟杜钦看在眼里,骂在心里。
什么玩意?他做出这种样子,装他老母呢?养了这么久,断了条腿的都能健步如飞了!至于么?
“爱卿,这也叫无大碍啊?”承顺帝对美人的抵抗力为零,对病弱美人的抵抗力为负,他啧啧担忧道,“哎呀,你该再多养养再回朝的。唉,既都来了便罢,来人,来人,搬把凳杌来,给谢侍郎看座。”
“陛下,不可,绝对不可。”谢幸安酝酿了一把情绪,护着胸口屈膝躬身,“微臣身为臣子,岂可与天子并坐在大殿之上,请陛下收回成……咳咳……”
“可这……”承顺帝紧紧皱着眉,“可你伤成这样,朕实在……不妨,你坐吧。”
“万万不可。”谢幸安把官袍一撩,就庄重地开始想要下跪,“若因臣使陛下破此先例,微臣罪该万死,宁可长跪不起。”
啧,演得倒还真挺像那么回事,他差点就信了。
“咳,既如此,那朕便收回成命,你快快起来吧。小印子,快把谢侍郎扶起来。”承顺帝眼瞅着他实在起身艰难,十分自然地把目光转向颖国公,“朕说、孙爱卿啊,虽说真凶已伏法。但谢侍郎是为救你,才落得如此的,你可不能忘了他的救命之恩啊。”
颖国公赶紧点头称是。
“行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此言一出,最先发声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御史,讲的是岭南湘河决口一事。
“陛下,臣有应对之策。”在百官安静如鸡的沉默中,谢幸安首先走出一步,他身形挺拔,即便负伤依然没能削减他的半分气度,模样病弱但声音却铿锵有力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