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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幸安实不擅长编瞎话,对方又逼问得紧,他便只能随之仔仔细细地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吕首辅听。

“居然会有……先下药,再把船弄沉的这种事儿。”吕首辅义愤填膺,青筋暴起地吼道,“这般阴险,属实是太不要脸!”

“幸安,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谢幸安摇摇头,老实说道:“并未,幸安派人在河边仔细查验过,并没留下丝毫有用的实证。这种事的确不像阉党的行事作风,我至今尚无实权在手,与同僚也无过节,实不知谁会无缘无故害我。”

“说的也是。”吕首辅赞同地点点头,似乎转念想起来了什么,接着说,“你说那日你和那二丫头在一起,若是幕后之人想害的不是你,而是她呢?你没得罪人,可她……”

“其实我那未过门的娘子,也常常与人为善的。”

谢幸安嘴上解释,心里早就想过,若幕后黑手的目标是何矜。

那人可真是吃拧了、活腻了。

“官场里明枪暗箭极多,得时时刻刻提防。遥想当年我在内阁时,总也不少跟那些佞臣和阉党打交道,如今我年纪大了,是没力气再斗了,可你早晚也要进去的,这条路极难走,说不准就是条……不归路。”

别的不说,单谢幸安那倒霉的亲爹谢璧,就是个极好的例证。

“幸安,你也知道,陛下性子跳脱,我们这帮迂腐死板的老臣是不为他喜的。”吕首辅满面苦笑,望着在一层薄光镀染下谢幸安那张越发好看的脸道,“可你长成这样,是多少年了唯一为陛下喜欢的臣子,实属不易。你若是能常常接近陛下,私下多加劝他疏远阉党小人,便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