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眼便将那边地公主抛到了脑后,只在回含元殿的路上,细声慢气地吩咐了一句,“今日做事的人不仔细,当罚。”
当时的玉贞公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完全无需分心去记的小角色。
他的日子仍旧如过去多年那样一日日的过去,好似没有分毫波澜。
——他仍旧是武帝心尖上的孩子,含元殿里的小贵人。
萧令明每日起床便是功课,等他练完了字,便去陪下朝的天子用膳。过了午膳,天子若得了空闲会亲自陪他习弓马武艺,若是政务繁忙,他便伴在天子身边陪他一道批阅。
倾天的巨变于萧令明而言是一夜之间发生的。
那一日唯一的不同,不过就是天子直到夜间才回了含元殿。
萧令明白日闲来无事,补完了先前画了一半的画。画里的场景是含元殿后殿院中,天子的背影立于素白积雪之上,似乎在仰望天际。
私临天子肖像是大逆的罪行,可除天子之外,没有人敢去扫萧令明的兴。
他收了笔没多久,就听见了天子进来的脚步,负手将画藏在了背后,快步迎了出去,“宋聿!”
可武帝见了他却不是往日里的笑意盈盈,反倒用上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沉脸色上下打量着他。
圣人这样的神色,叫萧令明想起了从前。
他有些紧张地退了一步,但这一举动似彻底激怒了武帝,盛年的男人两步上前就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而后在少年无用的挣动当中将人生生拖拽进了内殿,而后一把推到了地上。
萧令明手上的画在拉扯间早已经不知落在了那里,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楚。摔倒时碰到的地方都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你做什么……”
武帝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半晌开口道:“你见了玉贞公主。”
“什么?”萧令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