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文笑了,眼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与侮蔑。
“输成这样,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小鬼也差不多该学乖了吧?”他头也不回地挡下背后挥来的剑刃,顺势将剑柄往背后那名候补生的肚子捅去。强烈的冲击令人窒息,对方的动作停止了一瞬,伊雷文这才终于回过头,鲜豔的红发在半空一晃。他烦闷地以手背拨开惯性之下朝这边挥来的剑,往对方那隻痛得按在腹部的手上狠狠一踹。
那名学生被踢倒在地,这才恢复了止住的呼吸,激烈地咳了起来。伊雷文看也没看他一眼,躲过立即朝自己刺来的剑,抓起对方的襟口。
“对于其他人来讲,你们的价值就是垃圾啦,杂鱼。”“什麽……!”另一个方向又有剑刃砍来,伊雷文提起手中那名学生,往那个方向挡住攻击。看见自己的同学突然出现在眼前,挥剑的候补生瞠大眼睛,连忙停止攻势。伊雷文大笑出声,被他抓住的那名候补生情急之下踏稳脚步,挥剑反攻,伊雷文一扬手将他扔出去,阻止他回击。
“你是有什麽意见喔?”候补生倒卧在地,憎恶的目光往上直盯着他。伊雷文耍弄着手中的剑,轻佻地问道。
“——冒险者就只会做出这种卑鄙的勾当吗!”“这跟你们实力太弱有啥关系?是没差啦,你们就去跟那边那个老师哭诉啊,『讨厌啦人家输了,都是因为对手太卑鄙了啦』,去啊。”五名候补生围在他週遭,伊雷文挑衅地抬起下巴。
“叫你们去啊,还不去?你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喂,我在问你们话欸,回答啊?”他眯细了狭长的瞳孔,满是嗜虐色彩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候补生们。一股恶寒遍及全身,但是面临此等羞辱,候补生们仍然愤怒地咬紧了牙关。他们应该怀着正义感面对奸佞之人,但心中涌上的排斥感却足以凌驾这种坚持,他们差点别开视线。
眼前这名兽人,与自己的目标处于完全相反的极端——所有学生都切身感受到这件事,踩稳脚步抑制退后的冲动,使劲握住剑柄。
“我们的确比你弱小……但没有人会因为这样,就原谅你那些卑鄙的行为!”“不愧是贵族欸,最擅长正当化自己的行为了。我看那把剑你们也用不来,乾脆把它丢了,靠一张嘴活下去就好啦?”伊雷文手中仍然拿着剑,灵巧地拍起手来,候补生们见状怒吼。
“这不是正当化!贯彻正义是我们的荣耀!”学生们彷彿忘了这是演习,奋力朝伊雷文砍去。眼前这个人不是拥有“最强冒险者”别名的一刀,他们不可能输给一个区区的阶级b冒险者。
面临气势高昂的呐喊、席卷而来的攻势,伊雷文没有举剑便直接避开。众多候补生虽然同时挥剑,却合作无间,彼此互不干扰,可见他们下了多少苦功练习。要是普通的冒险者,已经吃了他们好几刀也不奇怪。
但伊雷文不是普通的冒险者。他奇迹似地避开斩击,俐落得甚至教旁人误以为那是轻而易举的行为。攻击对象从眼前消失,候补生们一时间有所动摇,伊雷文鑽过剑刃之间的缝隙,举剑砍向其中一人。
“啊,好像不能做得太过火喔?不然队长会生气。”“……!”剑尖倏地静止在眼前,候补生不敢动弹。剑刃几乎碰到肌肤,不允许他轻举妄动。
伊雷文瞄了利瑟尔一眼,确认他没有看着这裡,才笑着说了声“好险”,伸腿扫过僵在原地的候补生脚边。尽管体型纤瘦,伊雷文的踢击却相当强劲,候补生承受不住攻击,被踢倒在地。
“杂鱼不管说什麽都只是滑稽而已啦,好啦好啦你们说的都对喔?”双岔的舌头舔过带笑的嘴唇,伊雷文狠狠踩上倒地学生的肩膀,将他整个身体踏在地面充作人质,週遭的其他候补生于是不敢出手。
竟敢践踏未来的骑士,这是何等暴举。候补生们因屈辱而颤抖,被踩在地上的候补生也痛得表情扭曲,凌厉的视线瞪着上方睥睨自己的对手。
鲜豔的赤红晃过半空,他手中咻咻耍弄着其中一把双剑,剑刃没反射出半点光芒,彷彿由暗夜凝聚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