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濛濛赶紧折去拦住他,发觉他甚是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坏笑道:“哎,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他立马红了耳朵:“谁……谁说的?我怎么可能害羞啊?”
“那你干吗不去啊?”
“我……我是觉得,这才认识多久就去见你家人,发展得未免太快了点!”
陆濛濛眼看着他面颊上散开的可疑绯红,抓住机会继续痞痞地调戏他:“我们都有婚约了,你还在乎这个啊?”
“你……”
萧先生面如火烧,“你”了半天没个下文。眼看就要奓毛了,陆濛濛赶紧见好就收,安抚他道:“冷静,我的意思是你来都来了,顺带见一见而已,又不是让你以未婚夫的身份上门去,我跟我姥姥说你是我的朋友就好啦。”
萧先生听后表情有些微妙,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样,眼睛慢慢地眯起来:“朋友?我,和你?”
在他看来,同学为朋,同志为友,“朋友”二字间的羁绊可不比知己少多少。
陆濛濛见他眉头微皱,以为他又没来由地嫌弃,撇嘴道:“那我怎么说?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不,救命恩神?”
萧先生再次沉默,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走出去。他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置身于喧嚣的尘世之间,和人类有近距离的接触了,这下突然让他和她一起去见姥姥,实在是……
“濛濛!那是我们家濛濛吗?”老远传来一句呼唤。萧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的陆濛濛就立马抓住他的衣袖,一用力就把他从那个灰暗的小角落里拉了出来,快步奔向刚出病房没多远的姥姥。
萧先生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廊里满目的阳光,穿着各色衣物的人们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唯有不远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银发老妇望着他,笑眯眯的神情里写满惊喜和慈爱。
他倏忽觉得心里有什么坚硬了很久的东西崩掉了一小块,像是结痂的伤口终于开始脱落,显露出新的柔软的皮肤。呆呆地跟着陆濛濛去到姥姥面前,听着她带着浓浓的笑意骄傲地向姥姥介绍他:“姥姥,这位是萧先生,我的朋友,顺路来看看您。”
姥姥听后眉开眼笑,已经很少有人特意来看望她了,她像被隔离在一个叫医院的孤岛上,尽管记忆越发模糊,但仍然知道见到的其实都是相似的脸。她向来最喜欢濛濛带朋友回家玩了,濛濛在朋友身边展露出来的笑容,瞧在眼里就像颗光芒四射的小太阳。但带男孩子来看姥姥,这还真是头一回呢。
姥姥顾不得手上还扎着输液管,赶紧伸手去拉眼前高瘦的男孩子,笑道:“有心了,有心了……”说着瞥到他手腕上的发圈,一怔之后心中更喜,“这……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