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休息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陆濛濛的意识再次回来时,预想的是自己应当遍体鳞伤地躺在医院里。意料之外地,她首先听到的还是那漠然的男声,清冷如雪水,问:“还没醒?”
另一道更为厚重的男声恭恭敬敬地答:“回大人,还没有。”
那人吐槽:“睡得可真够久的。”
“这位小姐乃肉体凡胎,和大人的不伤之躯绝无可比之处,想要复原自是需要些时间。”
“待她醒了,你就别大人大人地叫了。”
“是,大人。”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陆濛濛寻思着再这么装睡下去也不妥,在心里默念五个数后猛地睁开眼睛,瞬间被头顶正发着光的白灯刺得双眼酸痛,不得已再次阖上了眼。
那凉飕飕的男声又响了起来:“醒了就走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陆濛濛甚是惶恐地再睁眼,一侧过脸就看到盘坐在蒲团上的英俊男人——黑色短发,锋利的眉骨配上一双细长的瑞凤眼,儒雅与沧桑、阳刚与内秀糅杂,是气质比长相更难忘掉的类型,一身棉麻白衬衫配黑长裤都能穿出华贵尔雅的感觉。他正拿着一本书,眼神很是寡淡地瞥过来。而跪坐在他右后方的那位大叔……一副老实温暾的模样,同样精瘦高挑,但眉眼里透着肃穆和威严,倒更像电视剧里那些皇亲贵胄府中的掌事管家。
好像再这么躺下去……确实很尴尬。陆濛濛下意识地坐起身,僵持了几秒,完全没人理她,气氛越发凝固。她尴尬地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请问……这……是哪儿啊?”
萧先生低头翻了一页书,他身后的男人回答道:“钟山之顶。”
陆濛濛尝试着用她的常识来理解这四个字,想了几秒钟没能想通,愣头愣脑地反问:“钟山不是一直都是自然保护区吗?什么时候开发了私人住宅区?”
萧先生饶有趣味地捏著书页,从容道:“既然你这么清楚,那自己下山,看来也不成问题。”
“等等……”陆濛濛终于回过神了,先是环顾周围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古代府邸般奢华的建筑内,楚房帷帐,屏风摆件,处处都雍容雅致。思绪在当前和记忆之间飘了一圈,随后翻开被子一骨碌站了起来:她竟然毫发无损,连衣服都干净如初!
“我的伤呢?”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四肢,又看向一脸淡定的萧先生,“我不是被车撞了吗?”
萧先生微微皱眉,半晌后才答:“我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