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周牧野终于出声:“这就打算放弃了吗?”
阮宵顿了一下,抬起头。
因为皮肤白,所以眼睛红起来时很明显,此刻黑瞳里浸着水色,又润又亮。
周牧野凝视他半刻,移开目光,重新坐下来,淡声道:“对你来说,换节目的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不如弃赛,别折腾。”
阮宵低下头,翘起的唇角泄出一丝苦笑。
周牧野说得对,他参加这次预选赛,就是为了表演师傅为他编的节目,如果换节目,不如不上。
“说了,急也没用,解决不了事情。”周牧野自顾自地开始弹琴,重复刚才阮宵说过的节奏不对的地方,“你慢慢想,能回忆多少是多少,其余的再合不上,改动作。”
阿野都没有嫌他麻烦,他也不能这么快放弃。
阮宵重新振作起精神,在周牧野的琴声中仔细回想音乐的节奏。
只是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被那双指节修长白皙的大手吸引过去。
周牧野的手指很适合放在琴键上,在黑白之间游移时很灵活,因为卷起了袖管,露出的手腕劲瘦有力,腕部松弛地悬着,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和赏心悦目。
阮宵看着看着,轻眯下眼,入了迷,随即顺着周牧野的手臂,一直看向他的侧脸。
自窗外扫进来的阳光下,周牧野低垂眼睫,眼角弧度狭长上挑,侧脸矜贵又恣意,尤其是他安静专注地弹琴时,那画面很容易就让人心跳失速。
“阿野……”阮宵望着周牧野,失神间,终于稀里糊涂问出了长久以来困于心间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说完,回神,眼神心虚地躲闪一下,暗暗低喘了一口气。
这样的问题一问出口,好像就该把两人的关系逼到尽头了。
阮宵紧张又忐忑,可教室里琴声没有停下,连节奏都没有被打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