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沉默地往里走,穿过游廊,远远望着清昶苑的月门,又问道:“那侯爷原先在京城时,也不常回家吗?”
禾香迟疑了一瞬,摇头,“奴婢不是很清楚,侯爷已经十年没回来过了。侯爷不在京城,我们就守着院子。阿青是跟在侯爷身边许多年的,她说在凉州时,侯爷也不喜欢回府,逢年过节都不回。”
明娆若有所思。
前世嫁过去的那三个月里,虞砚每日都是会回家的,虽然她总是刻意躲着,但虞砚仍每日都会来她的院子看她一眼,也不说话,见她看过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就又走了。
当时他们是一年后在京城成的婚,没有战事,他在休假,明娆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可是禾香现在告诉她,就算无事,他也不爱回家。
“是因为家中无人等他吗?”明娆轻声自喃。
没人等,所以不爱回来。而他后来每日都很早便回府,是因为……因为她?
——“我说过,留在家中,等我回来。”
——“我说过,叫你不要出去,哪里都不要去,为何就是不听呢?”
明娆恍恍惚惚地回忆起这两句话,如今倒是品出些不同来。
她没有进院子,而是拐了个弯,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瞧见虞砚半蹲在院子的小池塘边上,任由冰冷的池水冲刷着手上的血污。
不知是水太冷,还是他搓得太用力,十根手指,根根泛红。
干净的活水穿梭在男人的指尖,再淌出时,带走了丝丝缕缕的红。
虞砚听到脚步声,加快了洗搓的速度。
他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