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伤处已经上了伤药,止住了血。但夜里苏锦睡得不踏实,有几次想翻身都碰到了伤口,这晨起再瞧,伤处血痂一片,连换药要拆的棉布,都连在一块,硬邦邦的。
沈原不敢直接揭开与她伤处连在一块的棉布,只得按大夫的嘱咐,先用温水一点点软化着结成硬块的血痂。待有血水融化,这才极为小心地一寸一寸的取下她腰臀处的棉布。
除了新裂开的伤口,别的地方倒是不怎么见血。
沈原瞧着心疼,用软布沾了温水裹在左手指尖上,一点点细致地擦着她伤处四周,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还不等苏锦吸气躲开。
郎君自己便先慌了神,呼呼往上吹着气。
照大夫所说,白日里要尽可能的晾着她的伤口,待药粉渗入的差不多,再覆上棉布。
不然伤口一旦渗出血迹,又会形成新的血痂。
如今一切弄妥,沈原方才松了口气。郎君面上通红,眼里还蓄着泪。瞧着裹成大粽子的伤处,忍了多时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扑簌簌落成了一条线。
前世里,她何曾受过这个。
他一时怨宋致惹是生非,一时又恼娘亲下手太狠。修长的手指覆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越发难过,一颗心抽抽噎噎哭得细碎。
他的小笨鱼最怕疼了。
偏他前世里,此刻都忙着为自己为沈府想法设法正名,哪里注意过旁的。
这会便是有心想助她,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清凉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落在苏锦侧脸,犹如小雨连绵。
她昏昏沉沉地想了许久,半日才磨出一字,“水。”
嘶哑的声音恍若天籁,沈原连忙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珠,端了杯温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