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会玩儿完的。
林舒觉得眼泪已经流干了,双眼干涩到疼痛,连睁眼都费劲。开门的声音响起,迟钝的神经疯狂叫嚣着,沈清乾,是沈清乾!他绝望的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深海里,快要窒息时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林舒感觉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时渐动作飞快,他能感受到林舒濒临崩溃的神经,但是他又猜不准林舒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他怕被人看到,被什么人?答案呼之欲出,但时渐不想提起那个名字。
他帮林舒喂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又找出外伤用的药膏,细心涂抹起来。双手伸向青红一片的大腿,柔软细腻的腿肉摸上去滚烫。时渐手上沾满了冰凉的药膏,触碰到林舒时被反射性躲开了,时渐只能抓着他的脚踝将人固定住。脚踝上昨晚被抓过的地方已经青了,时渐却无暇顾及这里的伤,在更严重的地方轻轻涂抹着。
林舒躲不开只能咬着嘴唇忍疼,他判断出来人不是沈清乾,糊成一团的大脑终于松懈下来。浑身上下的疼痛并没有减弱,腿上、屁股上还有双作乱的手,但是林舒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在退烧药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上完药天已经开始亮了。时渐没来及休息,找出林舒的衣服帮他穿好。崩掉的扣子被他捡了回来,但是现在没时间缝回去,于是他又用自己的外套把林舒包的严严实实。脖子上的吻痕也涂了药,但是痕迹并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明显了。时渐找出几个创可贴贴了上去。
用打车软件叫了车,时渐给母亲发微信。林舒不想让人看到,时渐刚好也是这么想的。“妈妈,我有同学想趁假期来宁城玩儿几天,可以住家里吗,是男生。”
发完微信他又给林舒换了条毛巾。林舒被额头冰凉的温度冰醒,喉咙还疼着但是头昏脑涨的感觉减轻了很多。睁开眼看到了正在摸自己脸的时渐,时渐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能覆盖他整张脸。林舒有些害怕时渐接近自己,歪了歪头想逃离这双手,额头的毛巾随动作滑下,被时渐一把捞起。
时渐问他怎么样了,林舒说话还是很困难,只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无法说话。其实身上也很难受,药膏化开后带来淡淡的痒意,和未消散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林舒只能僵着身体。但是林舒不想和时渐说这些。
林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拽了拽包在身上的外套,大了不只一个号的外套明显不是他的,时渐看到他动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快的说道,“我叫了车,咱们马上走。”
林舒先是奇怪,走?往哪儿走?然后脸色惨白的抿起嘴,他绝望的想到自己好像哪儿都去不了。他能去的地方沈清乾都能找到,云城平城禹城……林舒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时渐拿出手机,看到了母亲的回复,每天早上六点母亲都会和父亲一起去菜市场,这个时候应该刚出门。他把对话拿给林舒看,林舒看了很久才看明白,那个“同学”指的就是他。宁城?他从没去过,也没听沈清乾提起过,应该找不到吧,林舒没有把握的想。他朝时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时渐扶他站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林舒忍着阵阵眩晕跟在时渐身后,走到门口时渐回头道,“要不然我背你?”
林舒想翻白眼,但是他眼睛还疼着根本翻不起来。时渐凑近看着他红肿的眼睛问,有墨镜吗。林舒好端端的当然不会带墨镜出门。还好时渐在医疗箱里翻出一袋口罩,他给林舒戴上,想了想给自己也戴上,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