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姜惩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大大方方地说道:“我需要一名靠谱的心理医生帮我回到那段过去,正视我一直在逃避的真相,不论如何,我都必须想起那时发生的一切,我已经做好了面对那段记忆的准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周悬摇了摇头,他的态度和裴迁一样,既不赞同,也不阻止,因为身在他的立场,于公他想破案,于私他却希望姜惩平安,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做出怎样的选择,此时也选择了闭嘴。
宋玉祗的态度很明确:“我不同意。”
说服他绝对是一个漫长又艰难的过程,姜惩没指望他能立刻答应,也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所以对于这意料之中的拒绝,也只是耸了耸肩。
周悬摸着下巴,目光在宋玉祗身上逡巡,他没兴趣参与到别人的家务事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他也不打算看这两人急头白脸争出个你对我错,委婉地想要把人撵走。
“我确实认识个专业够强,技术过关,也很擅长心理引导的专家,但我只能给你们选择,并不能代替你们去做选择,你们做出决定后随时可以联系我,我一定很乐意帮忙,但是现在,该让伤员休息了。”
他一手拉着一个,几乎是把两人扔出病房的,然后挥了挥手。
他看着宋玉祗,眼里流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缓缓关上了门。
“你把他们赶走做什么,我还想知道最后谁打赢了呢。”裴迁闭上眼睛,扭过头去,懒得再理周悬。
后者笑了笑,贱兮兮地凑到他身边,“这还用说吗,宋玉祗除了在床上就没有能斗得过姜惩的时候,结果根本毫无悬念,就和我们两个一样。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准备把阿晏叫回来了。”
“随你的便。”裴迁扭过头去,因为提不起精神,他实在懒得和他计较,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周悬是话里有话,分明意有所指,“……你说我们两个,周悬,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哪儿能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家的地位和他们刚好一样,都是媳妇儿说了算。好了,别操心他们的事了,看你这脸白的,是不是又疼了,我看看,谁把你镇痛泵停了,怎么回事啊。”
裴迁皱着眉头闭上眼,要不是他对这吵个没完的混蛋有感情,他绝对忍不了那人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别嚷了,医生停的,一直打镇痛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忍忍也没什么。”
“不该是这么个忍法,我知道你怕疼,咱们偷偷开一会儿,不告诉别人。”周悬反手锁上房门,脱去外套,小心翼翼地挤在了裴迁身边。
直到躺了下来,能贴着那人了,他的心才算真正安了下来。
“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听见你出事的消息,我都快急疯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你。”
看着他那一脸疲惫,也是几天没睡好了,裴迁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胡子也不刮,邋遢得很,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不洗澡别想上我的床。”
他刚说完,就听见身边起了鼾声,周悬已经睡着了,乱糟糟的刘海散在额前,全没了平日的气势。
“……这一回,算你欠我的。”
出了门后,姜惩就委屈巴巴地跟在宋玉祗身后,像个要被抛弃的小可怜似的。
不用正面宋玉祗,他都知道那人会是怎样一副煞气冲天的模样,说实话,他现在还真没勇气在那人气头上蹦迪。
他拽了拽宋玉祗警服衬衫的下沿,那人无动于衷,就装作没看见,试了几次,那人都不打算理他,他的脾气也跟着顶上来了,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装死,我就扒你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