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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诚醒来之时,安若雅已穿戴好衣服,捧着龙袍候在床榻之下。

他虽觉得脑海里似装了千斤铅般沉重无比,可却想不起来昨夜之时,见安若雅一如往常的恭顺,他便接过龙袍,随口说道:“去领赏吧。”

安若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这才对着裴景诚莞尔一笑:“谢陛下赏赐。”

裴景诚一离开,安若雅就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心内嗤笑裴景诚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从前她不明白为何正当壮年的裴景诚会一碰都不碰自己,可如今,她明白了。

原来陛下心里有那样惊世骇俗的念头。

她坐在自己的妆奁前,看着铜镜中如春霞般明媚的面孔,以及与太后娘娘十分相像的眉眼。

忽而她便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展颜一笑,自己可要好好利用陛下的这点隐秘心思才是。

与清音殿一墙之隔的寿康宫内,苏嘉沐同样也是一夜未眠,她不知那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何时生了那样龌龊卑劣的心思。

她想,这些年对裴景诚怨也好,疏远也罢,她心底总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的。

一想到这点感情变了味以后,苏嘉沐便觉一阵恶寒之意涌上心头。

如今细想来,婉仪死前凄惨的哭声还回荡在她耳边,景诚究竟是什么时候生的这种心思?婉仪的死,会不会有自己的缘故在?

这样的念头逐渐在苏嘉沐心中疯狂滋长,不过两三日的工夫,苏嘉沐便病了。

且这病来势汹汹,几个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围在太后病榻前面红耳赤的争辩,却仍是看不出个名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