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重文的南明城对程家军的成见可是很深的。
我从书童手中取了书本,偷偷打量着角落里的少年,见他瘦弱,个子好像比同龄人要矮很多,看上去跟妹妹雪姣的个子差不多,只觉得程家公子没继承程老将军的伟岸。
这样一个男子将来怎么领兵打仗?
我心里嘲讽了一声,走过程渔时,不过是余光轻轻一瞥,就被那抹艳红色的唇迷住了心。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公愉于侧。
晃神不过一瞬,停下脚步转头认真去看时,才发觉宏远真的没有撒谎。
这是一个比雪姣还要美艳的人,眉目作画,便是秀丽江山。
怎么会有这么艳丽的脸?
好像就是为《夜阑曲》所生。
我的脑海里,那棵大雪中的枯树好像生出一根绿芽,长出了一朵梅花。
我一时看入了神,若不是先生到学堂,我大概能看到地老天荒。
旁边的同窗见我看程渔入了神,对我道:“榆林兄,你最好还是别那么明目张胆地看。”
我没懂他的意思,正想问原因,就见那如画一样的少年眉毛一皱,指着我们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啊?一会儿扭头看一下我!干什么!没见过男人是嘛!我告诉你们,谁再看,我就挖了谁的眼睛!”
他指着我们,点到我时,尤其补上了一句:“滚!”
这话很是过分,就连先生也看不下去,重重地拍了桌子道:“程渔,你怎么能这么对崔榆林说话?同窗之间,要友爱互助,怎么能如你这般!”
我心里倒没觉得难受,反而因为被程渔点了名字而感到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