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站在一步之外,满腔的愤怒因为“小白”两个字达到了顶点。
恨意烧断了他的理智。
他质问崔安澜:“你为什么要放洛尘扬走?既然他能走,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崔安澜的眉头紧锁,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们不一样。
可有什么不一样呢?
程渔也好,洛尘扬也好,都是华胥境中人。他们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崔安澜设下的诅咒,两个人都是戾气太重,一个今生不可动杀念,一个世世不可犯杀戒。
一旦违反,必受反噬之痛。
崔安澜道:“你身上有诅咒,离开了华胥境,必遭反噬。”
他了解程渔的脾气,凡间污浊,戾气横生,程渔在凡间时时都会动杀念。
崔安澜看到程渔通红的双眼,以为他是因为大昭亡国而痛哭。
他好像见不得眼前这个人委屈,心软一分,上前摸着程渔的头,开解道:“你从进入华胥境开始便是方外之人,与凡间已无瓜葛,何必为那些烦恼,不过是庸人自扰。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王朝更替如同四季轮转,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他还有很多话想跟程渔说,想告诉他,等他再长大一些,活得再久一些,就会发现这些其实很频繁,无需悲伤或担忧。
进了华胥境,凡间就是一场戏。戏台上演出的悲欢离合,戏子们的喜怒哀乐都如同过眼云烟。
程渔沉默半晌,直到崔安澜松开手,他才泪流满脸地抬起头:“那不是你的国家,你的家族。我也不是你,不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