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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想做的,没有人能谴责你,不要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轻易难过,不值得。”黎梨像是早有所料,也像是身经百战,嗤笑了一声,“我记得你是这次活动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女生,如果有人因为这个质疑你,你就让他来找我黎梨,我和他好好掰扯掰扯。”

好耀眼呀。

在他们那个年代,自由还不是一个满大街乱跑的冒失鬼。宋绘的亲朋好友都劝她,你这么好的学历当什么幼师,计算机以后有前途,别发疯了。

而黎梨却说,做她想做的。

这句话并不是什么至理名言,或许黎梨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但对于一个在悬崖峭壁上摇摇欲坠的人来说,这句话,就是拯救她的那一根绳索。

后来,宋绘转学了。

投入到新的学习后,她一直关注着那个耀眼的学姐。

她看着学姐顺利毕业,与团队名字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国家重点实验室和sci名单上;

她看着学姐突然离开科研领域,和伴侣一起成立了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出版社;

她又看着学姐破产落魄。

颇有一丝“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怅惘。

神思回到印刷厂小区破旧的灰楼前,黎梨忽然间将一切都对上了:“所以,你才会主动联系我们,让软软去锦城幼儿园,还打了巨额折扣?”

宋绘点点头:“你们的事情登上了头条,很多校友也都在传。我没有能力帮你们东山再起,可又很想还你一个人情,正巧听别的园长提到这件事,所以就自作主张联系了你们。”

“人情?”黎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拍着宋绘的肩膀,一如十几年前,“是你自己想明白了,可不是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