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诀有点没理解裴吟的情绪,他不是心理学家,不可能将裴吟所有的情绪掌握得当,但这也有好处,因为心理学家只能靠猜,而荆诀可以当面问。
荆诀看了眼时间,对裴吟说:“还有三十分钟,七点我得出去,你好好说,到底委屈什么。”
“我没不好好说。”裴吟鼻头酸了一下,低眉道,“我就是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你没发现吗,我的事你都知道,但你的事我只能从别人嘴里听,听还听不完整,东拼西凑的,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荆诀一怔,脑中忽然懵了一下。
他在这方面确实有点迟钝了,荆诀原本觉得自己在裴吟面前只需要做好一个倾听者,他愿意在任何时候听裴吟讲过去的事,但他忘了,倾诉这事本来就是相互的,在裴吟欢天喜地地说自己是斗蛐蛐大赛的冠军时,荆诀其实也应该说一点自己的事。
荆诀明白过来,便不会让裴吟再乱想一秒钟,他说:“不是不跟你说,是想不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我是遇见你之后才觉得生活有趣了一点。”
裴吟生着气还能抓住重点,瞪着荆诀问:“一点儿?”
“很多。”荆诀笑了一下,说,“我以前的生活很无聊。”
“那我堆雪人,揪丁香花,斗蛐蛐就不无聊了?”裴吟说,“我有好几次想问你,怕你不愿意跟我说,都没敢开口。”
荆诀站在裴吟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没有不愿意跟你说的事,你直接问就行了。”
裴吟抿了抿唇,小心道:“问什么都行?”
荆诀点头:“什么都行。”
“索翼的事也行?”
“索翼?”荆诀没想到这个名字会突然插进两人的对话,他愣了一下,问,“索翼在图亚的事?”
“不是。”裴吟话已经说到这儿了,收也收不回去,只能破罐子破摔,干脆道,“是跟你的事。”
裴吟下定决心要问,但话到嘴边又将声音压低,仿佛这样做就能降低这件事的真实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