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后来发现,并不是人人都这么想,人民的利益在国家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我爸妈死亡的卷宗我一直没敢看,但几个月前我去调资料,正好碰见了,就翻看瞅了一眼。”
“我得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呢……”裴吟想了想,实在没有任何文雅的词汇可以形容,他只能冷笑一声,说,“就是恶心吧。”
“原来我爸妈的死不是因为警方施救不当,而是根本无人施救。”
裴吟说:“因为他们不愿意满足绑匪的条件,所以就放弃我爸妈,看着他们去死了。”
“你知道吗,我爸的尸体上没有一块好肉,我妈一个从小拉大提琴长大的人,我爸平时连碗都舍不得让她洗,可是她死的时候,骨头断了十六块。”
“所以警官,你说我怎么能不讨厌警察呢?”
“怎么才能呢?”
裴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始终没有颤抖,情绪也没有激动,可这明明是一件如此容易让人崩塌的事。
只是因为裴吟已经崩溃过太多次,所以人渐渐变的麻木,无力,好像那一丁点的恨意也不值一提了。
裴吟在无数无数个夜晚大吼大叫,他去局里找陈局要当初办案人员的名单,陈局不给他,裴吟就掀了陈局的桌子,结果被陈局当场甩了一个耳光。
所以裴吟放弃了。
他想,也许自己就是懦弱的。
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关紧要的失败者,就算真的找到当初办案人员的信息,他也不会去杀人。
而那些人,谁也不会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