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啾偏头,在他亮着眼眸开口之前,礼貌又周全,“我去个洗手间。”
那一瞬间,宋景堂眼里的光倏然熄灭,像盖上盖子的酒精灯,顷刻从云上扯回现实坚硬的水泥地。
可他依旧笑着,说好。
他停在原地,看燕啾单薄的身影,缓慢地走出人群。
主唱安静低头,听着台下众多的哀求挽留,仍慵懒又散漫地勾着笑意,却清晰地唱起歌词,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温柔又坚定。
像她一样。
燕啾在洗手间外站了一会儿,盯着镜子发呆。
失策了。
暧昧光影,浪漫歌曲,欢快气氛,太适合表白。
音响声音够大,人群热浪沸腾,穿透力极强,几堵墙也隔不住。
燕啾安静听着,约莫那首歌已经结束了,才稍稍偏头,把头发散下来,迈开步子,往回走。
“唰。”
踏出门的那一刻,走廊的灯闪动两下,忽然灭了。
她顿了一下,花几秒钟适应黑暗。
人倒霉的时候,连好好的灯都会灭掉。
走廊深窄幽长,靠近后台,边上还堆着些许纸箱包装和宣传物料。燕啾小心翼翼,摸索着往前走。
光线昏暗,道路窄长。
纸箱挡着路,燕啾费力地跨过,手撑在墙壁上,蹭了一手白灰。
正脑补着有人摔倒的惨案,她迈出去的步子被横亘在地面的低矮门槛阻住,踉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