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惊寒,燕鸣死了。”
意外发生在三年前一个夏夜。
燕啾至今也难以完全冷静而客观的回望这件事。
她闭着眼,试图用她最擅长的,以别人人生的旁观者这一身份来回顾。
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得不承认,有些回忆就是令人难过到,连回望都不能。
二零一五年,燕鸣刚刚高考结束。
他一直都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做哥哥这方面,尤其称职。
梁愫和燕重北在家的时间寥寥,他几乎是既当哥哥,又当家长。
她的家长会是燕鸣去开,作业签字是他签,半夜饿得睡不着,阿姨又不在,是他打着哈欠起来给她煮面。
甚至连第一次生理期,床头抽屉里满满的卫生巾,和桌上的一杯红糖水,也是燕鸣准备的。
燕啾那时候还笑他,说他十八岁当爹。
燕鸣也笑,屈指敲了敲她脑袋。
可她从未想到这一切这么短暂。
像梦一般。
八月末的夜晚,沿海中心城市繁华得不像话。
高楼林立,鳞次栉比,人们西装革履,行色匆匆。
已近凌晨,燕啾一个人在家看纪录片。
透过大平层的落地窗往外看,外面倏然开始下雨。
暴雨。
整个城市被淋湿透,洗去繁华,显出几分苍白与晦暗来。
她关掉电视,三百多平的家显得陌生而寂静。
她给燕鸣拨了三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通。
没来由的,觉得不安。
燕啾抓了两把伞下楼去,站在路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