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蒋惊寒低声念出那一句的时候,燕啾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又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只迟滞又茫然地眨了眨眼。
没有欣喜,没有羞怯,连一丝称得上积极的情感都难寻。
她感到一股巨大的窒息感,像濒死挣扎的溺水者,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里写,真爱无坦途。
有情人要经多少磨难才能终成眷属。
而她喜欢的人此刻站在她面前,原谅她所有的欲言又止,词不达意,敏感和拧巴。
真诚又坦荡。
告诉她,你看,我们的心是一样的。
可她竟然想后退。
她第一个想到的词是天南海北。
第二个是鸡毛蒜皮。
似是而非的表白又怎么样呢。
他们不过是人生里擦肩的过客而已。
像所有的上学时不远不近的同学,毕业之后分道扬镳,天涯海角。
并肩走过年少时很多路,然后转身,各自退回人海之中。
她感受着困难的呼吸和不断收缩的心脏,才意识到,她好像很难过。
“……蒋惊寒。”
半晌,燕啾平静地开口。
借三分夜色,终于有勇气坦诚。
“我要去北京。”
身后人顿了片刻,“嗯?”
燕啾垂着眼。
“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今天刚好想到了,索性就说了。”
蒋惊寒脸隐在夜色里,海风吹动发梢,眼眸清澈,却浅淡。他微偏过头,忽地笑了起来,声音懒散,一如既往。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