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啾暗自懊恼,远远望见这瓶水的正主走过来,未免尴尬,准备开溜。
谁知道蒋惊寒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同时侧身挡住她的路,她差点撞上去。
燕啾抬头,看见蒋惊寒捏着水瓶晃了晃,半瓶水荡荡发出声响,他抬眼,狭长的眼冷淡中带些挑衅,看了一眼喻嘉树,又吊儿郎当地问她:“怎么?”
——“敢给不敢认啊?”
敢给不敢认啊?
燕啾看着蒋惊寒明显耍赖的表情,一时无言。
离得太近了,他刚打完球,但是没有异味,反而手臂搭着的外套上,青柠的香气越发明显。少年扬起的眉和微垂的眼,比午后的太阳还要晃人。
她终于想起刚才为什么察觉哪里不对。
“那天晚上那么晚,又黑,又远,谁看得清啊。”
但他看清了。
在暮色四合,星星闪烁,明月高悬的夜里,他隔着半个球场和三年光阴,一眼就认出她。
第4章 第四颗糖
燕啾做了一个梦。
梦里正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她还是家属院里那个人见人爱的燕大小姐。
爷爷奶奶不爱吹空调,说开了觉得胸闷,盛夏的时候就只有立在沙发旁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吱呀作响。
燕鸣那时候上高一,领着她预习初中课程。
她咬着冰棍趴在电扇边,偶尔走神偶尔认真地听他讲,听到敲门声,便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燕啾觉得她在家学习,喻嘉树和蒋惊寒在外面玩,很不公平,于是她旁敲侧击的示意蒋奶奶和喻婆婆几次,这不,这俩黑着脸就来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