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就走。

“江慕遥！”

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一碰即离。这下江慕遥不好再回避了，她有些不耐烦，语气很冲，“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寻常人大清早听到这么冲的话，肯定会不太高兴。季迁羽没有半点不悦的情绪，她把资料塞到江慕遥手里，认认真真地叮嘱：“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你再看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迁羽摆出这个姿态，江慕遥也不好再甩脸色，她接过资料，声音有些闷：“知道了。”

季迁羽从书包里又拿出来一份资料开始翻阅，就站在她旁边，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两人离得很近，江慕遥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她想说点什么，一看季迁羽清隽的侧脸，突然泄气。好像不自在的只有她一个人，对方压根就不在意。

怀着这种较劲的心思，江慕遥硬是憋住话，别别扭扭的开始复习。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江慕遥考场，门外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同年级的人都很熟悉季迁羽和江慕遥的面孔，一个是老师表扬、主席台演讲的常客，一个是挂在批评名单上的常客。

大家都看过论坛的帖子，所以在当事人出现时，大家都格外的兴奋。最后一考场的人基本上和学习两个字不沾边，他们也不复习，眼睛像黏在季迁羽和江慕遥两人身上，时不时窃窃私语。

江慕遥本就心情不好，被那些人的打量的目光弄得心浮气躁，她怼了怼季迁羽的胳膊：“你该回你考场了。”

季迁羽像听不见周围人的议论声一样，气定神闲，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急，来得及。”

考试前二十分钟，监考老师姗姗来迟，慢悠悠地拿出钥匙开门。学生一窝蜂地挤进去，找自己的考桌。

季迁羽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拉着江慕遥在门口细细又叮嘱一番，例如什么“不会的题绝对不能空着，能写点是点”，再比如“要注意考试的时间，不会的题可以先跳过，等全部做完了再回头看”。

江慕遥：“……”她觉得季迁羽就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一样，细致周到但很唠叨。这是她第一次考前被人拽着细细叮嘱。

江慕遥烦躁的情绪散去一些，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江慕遥你这次咋来的这么早！”

一个男alpha大声地向她打招呼，与之而来的是一股酒味和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有点冲鼻。这个alpha没有贴抑制贴。

季迁羽和江慕遥不约而同的皱眉。

这人是周初初和周沉的堂弟，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在一些聚会上和江慕遥碰到过几次。

江慕遥回道：“你昨晚又去喝酒了？”

周子言嚼着口香糖：“是啊。”他的目光落到季迁羽身上，颇有几分兴味。他态度轻慢，语气轻浮；“年级第一到我们考场干什么？想和我们一起考啊。”

季迁羽还没说话，江慕遥先不爽了起来，尤其是对方落在季迁羽身上的目光，说不出的恶心。

“周子言，你进去吧。”

“得嘞。不打扰你们的私人谈话咯。”周子言一挑眉，拖着步子走进考场。

被周子言这么一搅和，季迁羽也没什么话说了，她又叮嘱了几句，最后摆出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鼓励道：“相信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努力是不会辜负你的。”

江慕遥慢慢呼出一口气，“嗯。”她以前完全不努力的时候，考试从不紧张，毕竟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但这次不同，努力了就会有期待。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被季迁羽鼓励了几句，江慕遥的情绪平和下来。她找到自己的考桌，把考试用品一一从包里拿出来。后面的周子言忽然戳她的背。

“江慕遥，季迁羽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是。”江慕遥低头，正在翻找自己的考试用具。

周子言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兴致颇为高昂，自顾自地说：“那就好。那你帮我带个口信呗？问问她想不想有个钱多人帅的alpha男朋友。”

江慕遥猛地一抬头，十分警惕：“你要干嘛？”

周子言咧嘴一笑，毫不隐瞒：“ao恋谈多了挺没意思的，omega都一个样。我现在觉得把alpha压在身下更带劲。”

对方语言直白，所思所想不言而喻，江慕遥的大脑里像是被扔下了一个火柴，点燃愤怒的火焰，江慕遥握了握拳，努力按下揍这个傻比的想法。

周子言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我看季迁羽就挺不错的。”

心里的火焰越窜越高，江慕遥快要压不住蹭蹭往上冒的怒气了。她努力让自己口吻轻蔑不屑。“季迁羽就是一个书呆子，一点意思都没，我劝你算了。”

周子言大咧咧地说：“我不在乎啊，反正我只是想和她上床，况且她打扮一下，看起来和omega也没太大区别。”他的笑容略猥琐，压低声音对江慕遥说：“对了你不是搂过她腰吗？是不是很细很软，很好抱。”

“啪嗒。”

江慕遥手中的笔断了。

她盯着周子言凑到跟前的那张大脸，要不是脑海里还存有一丝理智，她现在已经一拳揍上去了。

她挤出笑容，“是很好抱。一会儿考完试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仔细说。”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

周子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甚至还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牙疼啊？没事，咱们考完试再说。”他殷勤地从笔盒里抽出一支笔，递给江慕遥：“你先用我的笔吧。”

江慕遥面无表情地接过。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一会儿揍周子言是先出左拳还是右拳呢？

周子言下午没来考试。

当天晚上，江慕遥回家把这件事跟俞静说了。

俞静大惊：“你把周子言给揍了？！不是，他好歹是周家的人，会不会惹麻烦啊。”俞静感觉很头痛。

江慕遥不屑地“嗤”了一声，完全没把俞静的话放在心上。“揍了就揍了，能有什么麻烦。”

俞静试探地提醒道：“小遥，你不觉得你这次反应太大了吗？”

周子言是什么样的人圈子里的人都很清楚。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标准的玩咖，睡过的omega数不胜数，还把omega弄怀孕过，最后周家砸钱了事。他对季迁羽起了兴趣，也不奇怪。毕竟季迁羽那几张照片，没几个alpha看了不动心。

“小遥啊，周子言说话是很欠揍，但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揍他呢？”直白点来说就是：你江慕遥是她什么人，有什么替她出这口气？就算江家权势滔天，揍了周家嫡系子弟，也不能不给个说法。

江慕遥没有立刻回话。

一时间，俞静只能听见周围的鸟鸣声、车笛声，以及呼吸声。

江慕遥沉默了一会儿，“周子言问我季迁羽的腰是不是很软，很好抱。”

俞静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咳，这确实像他说出来的话。”

江慕遥语气超乎寻常的平静：“除了想揍他，我当时还有一个想法。”

“我不想看到季迁羽被别的alpha抱，omega、beta也不行。直白点说，我不想让她被任何人抱。”

“除我以外。”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无关正文）：

年少时季迁羽琢磨自己娶到二婚的江慕遥概率有多大。后来江慕遥知道了：？？？想离婚直说。

老季：qaq老婆贴贴，我们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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