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别人交流都是靠拳头,如果不是孤儿院那群杂碎撕毁了他的画,顾蘼送给他的画,他用餐具叉子直接插入了那人的手背上,听到那人杀猪般的哀嚎,他仍然觉得不尽意。
但也因此,他被孤儿院院长鞭笞,关了几天紧闭。
“以后不会让你等了。”乌桓说道,除了当面教训人,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怎么受伤了?”
顾蘼留意到少年在抬起茶杯,长袖袖口滑落一截,手臂上的伤痕如同紫黑藤蔓在攀附,能看出打人者用了十足的力道,甩下一鞭子足以让人皮开肉绽。
乌桓的手指挨着茶杯杯壁,温热温度传达至指尖 ,但顾蘼的手覆上他的肌肤时,指尖忍不住颤了颤,那种从心底涌上的情绪愈来愈强烈,让他想得到更多。
乌桓像是失去痛觉,任由顾蘼轻轻触碰他狼藉般的伤痕,甚至有几分战栗般的快|感,漆黑眼瞳定定地看着温柔孱弱的少女。
他不太习惯微笑,勉强牵扯嘴角弯起弧度的笑容有几分怪异,他想让顾蘼不要太担心,努力微笑告诉她,说道:“别怕。”
手指轻轻抚摸顾蘼眉间的忧愁,空荡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但还是不满足,乌桓还不明白他在渴望什么。
顾蘼从小包裹里取出药粉,自从她发现每次见乌桓,他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备下了一个小药包,但从未像这次伤势这般严重,用手帕蘸上药粉,细致地抖落药粉覆盖到伤处。
每抖一下,顾蘼的心就颤了一下。
药粉对伤势愈合十分有效,但就是落到破皮伤口上会让人感觉万分疼痛,如同千万根针在扎着伤势的血肉。
“疼不疼?”顾蘼问道。
“不疼。”乌桓的手臂动了没动一下,放任顾蘼上药,无论她的动作是重些还是轻些,他都甘之如饴,视线落到顾蘼静静垂下的眼睫剪影。
从开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人们对他仅有鄙视和厌恶憎恨,他也习惯了那些目光。但顾蘼如月光般的眼神,让他心脏加速,像是连续奔跑了七小时,他有些不习惯,但并不讨厌。
上完药,顾蘼见乌桓的视线落到桌上的速写本,她有时会在本子上画些花卉草木的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