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说的做交易,将他气得昏倒,杜浮亭再不会说第二回,只不过想让她似从前那般主动,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她好似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垂眸浅笑。
崇德帝抬起她的下颌,她眼中神色恰好遮盖,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暗色,或许说是嫌弃更为合适。
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原谅,装得再如何平和,心里总是抗拒的,但如今人在身边就行,猿臂擒住她纤腰,轻轻自己方向带,她的身子蓦然往前倾,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铺天盖地的吻让尚且愣神的人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回神之际,似乎人已经踏入□□之海的边缘。
她悄悄喘气,脸颊微红,只是这吻实在是霸道,让人避无可避。
杜浮亭憋闷得呼吸不顺,双手推开崇德帝,见自己已经吃亏,若是再不提要求就白费了,她不忘自己惦记的事:“杜家还请爷上心。”
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红唇,带着水润与微肿,崇德帝克制自己还欲吻下去的行为,暗哑着嗓音道:“等我。”崇德帝不怕她没所求,就怕她无欲无求。
马车在院外候着,正好崇德帝撑伞出院,就见到崔老太医和苏全福迎面而来,崇德帝并未多言,只是沉着嗓音道:“走吧,回宫。”
苏全福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只得跟着崇德帝上马车,临到踏上车辕,忽然听到已经转身的崔老太医惋惜叹气:“早知道再晚些就好了。”再晚些连门都不需要出。
听崔老太医的语气,好似这种刚到门口,就见到主子被赶走的事,他已经经历多了,有不少经验在手。
“夫人当真不留他?”若想借帝王找夫人与公子下落,她更应该将人牢牢把握住才是。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刚好掩盖了红珠声音,不过杜浮亭还是听见了。
燥热严酷夏日,杜浮亭最不喜的不是难耐酷暑,而是不停翻滚的雷声,以及变幻莫测的天气。去年夏日,好似就因为一场夏雷,朝中大臣以上天预警的名头,逼迫他开枝散叶,虽说后来这股声音压了下去,但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故技重施。
她用朱砂把批注弩儿功课,头也不抬的道:“越拼命抓住越抓不住,反而会让掌心的沙子伤了自己,倒不如摊开手,顺势而为。”
“夫人说的是沙子,攥得越紧,从指缝中流的越快,若是碰到柳絮怎么办,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闻言,杜浮亭淡淡的笑了笑。
柳絮无所依靠,注定不是掌心紧紧留住柳絮,而是柳絮不愿随风飘。
从前帝王如她手里的沙,她想留住哪怕丁点,最后却只能以诈死结束,她不知道如今的帝王是不是赖在手心不肯走的柳絮,但是她明白不管是沙子还是柳絮,只要她掌心摊开,就无所谓痛不痛,不主动付出,便不会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