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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雪然在我跟前儿转了转,笑道:“我跟我姐姐去太学听书了,鹤之快看,我穿这身,美不美?”

在大顺朝,女子的装束崇尚浓丽成熟,窈窕生姿;男子的装束则崇尚风骨疏朗,淡雅出尘。所以女子们往“浓”里打扮,男子们往“淡”里打扮。

我调笑道:“哟,谁家的姑娘来了?”

赋雪然道:“平日上街,还得罩着纱帽,好烦人也;我直接穿我姐姐的衣裳啦。”

我将煮好的银尖茶递给他:“你去太学,听了什么?”

赋雪然思忖片刻,摇头晃脑道:“左不过是女子听的四书五经、平章策论。”

我颇有兴趣:“好听吗?”

赋雪然期待地托着腮,笑意盎然:“当然有意思啦!比我们男儿学的针黹(1)刺绣、男德男诫有用多了!只可惜,这么有用的东西,我们男儿郎偏偏学不得,只能在宅院里绕弯打转。”

我绣着一副《千里江山图》(2),摇头苦笑道:“我不像你似的命好,有个肯带你见识天下的好姐姐。我呀,注定是要伺候人的。”

赋雪然望了望房中的陈设,轻声道:“她自诩对你好,只是锦衣玉食养着你,却不肯带你多见识。这个戚寻筝,我是看不上!”

我觉得他有些可爱,伸手摸了摸他鬓发,笑道:“看不上又能如何?只有认命罢了。”

他不知想到什么,双颊绯红,如春日桃花。他轻轻呢喃道:“她要是这么待我呀,我就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