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汤姆想要看到的。他从树木的阴影里闪身而出,动作敏捷地爬上山坡。里德尔府确实有后门,还锁得严严实实。但麻瓜的门锁对巫师来说半分用处都没有;他用魔杖一指,锁舌就自动弹开了。
汤姆立即钻了进去,反手推上门。锁还没彻底复位时,他就听见有个苍老的女人声音在苛刻地挑剔:“……我怎么听到后门那里好像有动静?不是和弗兰克说过好几次了吗,不许他脏兮兮地进到宅子里来?”
以她声音的远近程度判断,这老太婆的耳朵可真够灵光的。
“确实,”另一个男人回答道,“我去看看,母亲。”他的语气听起来满是幸灾乐祸,“如果弗兰克这个周的薪酬也不得不被扣掉,他就连最便宜的烟叶都抽不起了。”
听起来他父亲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汤姆毫无感情地抽了抽嘴角。他沿着走廊向里而去,没再蓄意放低声音。
另一头,男人的脚步声也在逐渐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奇怪,”汤姆听到对方开始迷惑地嘟囔,“弗兰克?你今天不瘸腿了吗?”他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在绕过走廊拐弯之前已经举起了莫芬的魔杖——
下一秒,两边直直地打了个照面。汤姆一眼就看出,面前四十岁左右的发福男人正是他要找的那一个——虽然对方年纪大了,但如果眼神好一些,再排除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皮肤,就能发现五官和他自己根本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和汤姆一样,老汤姆·里德尔也轻易认出了面前的男孩。“你不是弗兰克,你是……”他震惊地盯着汤姆,视线下落,慢半拍地认出男孩手里拿着的木棍正是山谷对面那个姓冈特的疯子的。想起上次被莫芬指着之后发生的事,他顿时脚下发软,踉跄着向后退去。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汤姆冷冰冰地报上了全名,保持着魔杖尖端朝前的姿态逼近对方。“你抛弃了梅洛普。”他用了个直截了当的陈述句。
“不,我没有——”眼见来者不善,老里德尔慌忙否认,“我是被骗的,我被愚弄了……我不知道那女人对我做了什么,我们之前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可等我醒过来,却发现她和我在伦敦,她还莫名其妙地怀了孕……”
汤姆一瞬间杀意暴涨。向抛弃他的麻瓜父亲射出阿瓦达索命是很简单、并且在预计中的事,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的挂坠盒在哪里?”
“挂坠盒?什么挂坠盒?我不知道……”老里德尔本能地想要撇清关系,可在对方愈发森然的目光中,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你在说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个金盒子吗?盖子上还用宝石镶嵌了一个s的形状?我发誓我没动它——谁想和古怪东西沾上关系呢,而且我也不差钱——我离开伦敦时那盒子还在她手里,真的!”
两人一退一进,此时已经到了客厅。汤姆迅速地扫了一眼——装修富丽堂皇,羊毛挂毯和青瓷花瓶一看就是来自遥远东方的昂贵舶来品。还有两个人,看年纪应该是老汤姆·里德尔的父母。他们都穿着家居服,然而腿脚不便,这会儿正惊恐地盯着他。
“你怎么敢?”也不知怎地,这一眼给了老里德尔先生勇气——可能他觉得自家的有钱程度足够镇住不速之客——“他可是你的父亲!你这个……”
一道明亮的绿光闪过客厅。老头子的高声叱骂戛然而止,他眼睛大睁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那张舒适的扶手椅中软软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