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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陈之影会先午休,睡醒后再去卫生间洗洗脸清醒,水滴顺着少年陈之影的棱角,在下巴处汇合,滴落水池。

陈之影看着镜中时不时变化的身体,摸了摸自己喉结,终于在变声期后成为了全校注目的“帅哥学神”。

声音比以前沉了很多,像个成年人一样稳重。

“陈之影,头发又长了呢。”少女仍旧像从前,肆无忌惮量了量他发丝。

少年却心猿意马起来。

多年后,一起开车回家,陈之影觉得,兴许在江南眼中,他还是过去的“少年”,和“男人”这个词并无多少联系,也许,该让她认识下,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

江南间或玩着手机,怕晕车,但,不玩手机,她又不知该从哪打开话题。

面对陈之影,即便心里一直说,没什么事,我们是平等的,却又总是小心翼翼。

“回家,要带行李回东申吗?”

“没什么特别要带的,东申都可以买到。”

他就是这样,话多话少全由着他,别人没什么机会决定。

江南想了半天,他离开的两年,包括更久之前长久的在国外,好像话题都在渐渐消失。

他们疲于生活,他疲于研究毕业。

走向人生不同的道路,再不会为了一道数学题争个面红耳赤,也不会为了一道历史问答争得引经据典。

所有人,无论过去,都逐渐平凡及乏味起来。

每天都想着翘班,每天都想着赚钱、还贷、相亲结婚、生儿育女。

同学里未婚的、单身的,早已寥寥无几,想到这里,江南确实头疼起来。

节假日以为这长久假期,同时也意味着,要接受家里人盘问。

她已28,再过2个月,就29了,隔壁王大妈家女儿和她同岁,孩子都已打了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