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啊……她是荷荷小时候一个哥哥冬日留下的,留下柳儿后,就一个人骑着马去甘肃了,说是要去给自己在疆场的友人传信……”
商沅眉心轻皱:“冬日一个人骑马……”
“荷荷想着,他一定是有很惦念的人吧。”荷荷道:“才会仓促的将妹妹托付给荷荷这种不起眼的农家,自己决绝上路吧……”
“荷荷一直没有搬家,是想着他可能有一日会回来找妹妹,可是他如今也没能回来,也许……是再也回不来了吧……”荷荷望着依然懵懂的柳儿,叹气道:“真的是太可惜了……”
商沅胸口骤然一紧,喃喃道:“太可惜了……”
孤身单骑去甘肃,要在深冬翻过好几座崇山峻岭……
这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像他这种只想躺平,且总爱迷路的咸鱼,一想到路上的崎岖,就被劝退了……
大概那人去寻的友人,在他心底,真的很重吧……
柳儿本来还算安静,此刻却突然轻轻哭起来:“沅哥哥……沅哥哥……”
她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商沅只能看得到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如琉璃般干净的眸子满是焦灼,可他却根本听不清柳儿想说的是什么。
商沅瞧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柳儿莫哭了,我再让她们给你拿些莲花酥。”
商沅只觉得是小姑娘手里的糕点吃完了,才会忽然眼巴巴盯着自己哭起来。
春和宫的宫人们听了吩咐,忙拿来了时兴的点心。
茯苓糕,菊花糕,水晶桂花糕摆了一桌子,精致到让荷荷都直咽口水,可柳儿却连眼角都没有多看,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商沅,如小猫一样压抑着,呜呜咽咽的啜泣。
冯公公皱皱眉,朝荷荷使了个眼色,让她快把这妹妹带下去——
她这妹妹脑子不清醒,别再惊扰了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