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沅望着那些人走出大殿。
从此处到暖阁,隔着两处回廊,自己用身子暖热的被褥,被寒风一吹,很快就会浸了冬夜砭骨冷意,若想再回温,又要很漫长了……
也许是夜太静,也许是自己这几晚都是和霍戎一起入睡的。
身侧没人,商沅翻来覆去,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总觉得哪里有冷风不断灌入,站起身看了好几次窗棂。
春和宫威严尊贵的紫檀雕花窗关得很紧密严实,商沅在窗前不由自主的站了一会儿,总算是揉揉眼睛,爬到龙床上睡了。
也许今夜就是个转折,从此之后,霍戎踏足此地的时日便越来越少了……
暖阁,霍戎和衣批阅奏折,丝毫没有合眼的意思。
这几日事物繁多,从河北的地震到江西的洪涝,处处要用银子不说,还要派遣人员调停。
他被要务缠身,倒是不想入眠。
但他不踏足春和宫,还有一层原因——
这几夜,霍戎总是陷入从前的梦魇。
他不知道自己睡熟后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会流泪,也许会暴怒。
霍戎讨厌不受控的自己,更厌恶这样的自己被商沅看到。
分开几夜,也是好事。
商沅一夜没睡好,第二日揉着眼睛起床,任由小进叫来小太监服侍他更衣。
小进跪在地上为商沅系玉带,隔着衾衣比了比腰身道:“君后倒是又发福了些。”
少年腰腹圆润了不少,但披着松软的衣衫,仍如谪仙般清丽出尘,多出的软肉倒显得人更娇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