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彧的脖子上又爬起了鳞片,从脖颈爬到侧脸,半天都下不去。
顾戚看着好玩儿,又加了一句:“好几天了吧?亲完了就跑,江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本事。”
江彧的侧脸都快被黑鳞给全覆盖了,箍在顾戚身上的尾巴也不摇了,紧紧地绷成一条直线,说不清是尾巴紧张一点,还是人更紧张一点。
都到这个时候了,江彧的脸上还是一点儿表情都看不出来,顾戚怀疑他那张脸也被楚越p过了,不会笑也不会哭,连难过都是藏在眼睛里面的。
“没有躲你。”江彧那条尾巴在半空中转了又转,最后竟然蜷缩成一个卷儿一样的形状,像是钻山甲的尾巴一样,它紧紧地缩在了一起,就好像江彧浑身的骨头也缩在了一起,崩成一根弦,从头到脚都全副武装着,他才开了口:“是我不敢来。”
顾戚躲他那几次给他躲怕了,他怕他来了,顾戚又躲他。
他空有一身本领,在顾戚面前却一点使不出,见到这个人,他就一点点的低下去,最后低到最低处,裹着满身尘埃,向顾戚开出一朵花儿来。
顾戚看见了,也许会摘下这朵花,也许会踩碎这朵花,江彧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甚至没胆量去凑上前。
好像只要他不凑上去,他就能永远向着顾戚开着这朵花似的。
顾戚被他说的耳尖儿颤了颤,伸出手一抓,正好抓到他紧绷的尾巴尖儿上,顾戚下意识地伸手捏了捏,那鳞片的温度一直都是温凉的,被顾戚一捻,竟然开始发颤。
这尾巴好像是什么要命的地方,江彧的下巴猛地向上抬了一瞬,喉咙间似乎吞咽了下,顾戚听见了喉结滚动的声音,他侧过脸时,见江彧红着脸偏过头不看他的样子颇为有趣,一时没忍住,伸手挠了挠江彧的尾巴根儿。
尾巴根儿是藏在腰后的,这地方不太好挠,凭顾戚的手长,要整个人都埋在人家的怀里,才能撸到江彧的尾巴,尾巴根儿很软,还很粗,顾戚捏的时候也不好好捏,时不时还伸手扯一下,他扯一下,江彧整个人就颤一下。
顾戚就在这种时候里,慢腾腾的说了一句:“你不跟我说,我也是才知道。”
江彧还木在原地站着,脸上的鳞片明明暗暗,估计心里都已经放了几轮鞭炮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大概是哑巴了,一个屁都冒不出来,嘴唇抿的紧紧的,比蚌壳都要紧。
顾戚算是明白了,要看江彧,还是得看尾巴,他身上的鳞片都比他本人诚实。
“不说我就走了。”顾戚就松开他的尾巴。
那尾巴被松开的时候在半空中不甘心的晃了晃,像是被甩开的狗狗,委屈的恨不得在半空中拧成麻花,顾戚当做自己看不见,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人抓住了袖子。
江彧的指头捏着他的袖口,指尖微微蹭过顾戚白嫩的皮肤,微硬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瞬。
然后顾戚才听见江彧的声音:“很早就想说给你听,顾戚。”
顾戚回过头来时,正看见江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