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辞依旧记得那天小朱雀的样子,她纯真懵懂的看着他,宛如献祭一般朝他献出自己的一切。
即使疼到抽噎哭泣,也从未拒绝他。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如同中毒般,毫不怜惜的一次次将她摧毁。
然后给她最极致的温柔。
……
自那一夜以后,顾奚辞再也不让她出山洞。
顾奚辞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缩着脖子刚刚涅槃虚弱不已的小朱雀,再次脱下外袍,小心地将她裹了起来,轻轻搂在了怀中。
她还如从前一样,同样的温暖和柔软,同样明媚的五官和模样,这次的化形甚至比之前那次还要成功,她的尾羽不见了,面前的她是完全化形的朱雀,她满身淡淡的金红光芒,看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的耀眼夺目,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这样的她……
顾奚辞低头看着怀中人,呼吸一窒。
渺渺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眼眸依旧清澈无比,仿佛一张白纸,与当年无异,甚至更加天真懵懂,脆弱如狂风中的火苗。
可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欢呼雀跃,更没有像之前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将自己的所有的信任与欢喜都呈现在脸上和眼眸中。
她疑惑的望着他问,“你是谁?”
顾奚辞一怔,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抬起手,点进她的灵识。
空荡荡一片,竟是什么都没有!
渺渺眨了眨眼睛,在他点进她灵识的下一秒挣脱了他,语气娇弱地问,“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
“我……”顾奚辞生平第一次词穷。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跟面前的人解释,自己与她是什么关系。
渺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似乎想要将它扯下来还给他,扯到一半被顾奚辞冰冷的手掌握住手腕,她被他冰冷的温度灼地一个激灵退后一步,却依旧被他捉着手腕。
“别脱。”顾奚辞沉声说,“穿上。”
他力道很大,渺渺的手腕被他捏的发疼。
“你把我捏疼了,放开我。”渺渺委屈地看着他。
顾奚辞一怔,缓缓地松开手,果然,她的手腕上瞬间出现了有些刺目的红痕。
她如此的脆弱娇小,仿佛琉璃做成,稍微一碰便要碎裂。
可她从前即使是哭泣抽噎尖叫,也不曾拒绝过他。
顾奚辞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只觉得面前的渺渺很奇怪,她就在自己身边,却仿佛离他很远。
他想再次抬手试探她的灵识,却见渺渺有意无意的后退几步,说,“我要回去了。”
“回去?”顾奚辞皱眉,“渺渺,你记得朱雀界,却不记得我?”
“所以你究竟是谁?”渺渺疑惑看着他,“我们以前很熟吗?”
顾奚辞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将她看得背后发凉。
“罢了。”顾奚辞垂眸,深黑的眸子看不清情绪,他缓缓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眸,仿佛要将她刻在自己眼里一般,低声说,“我叫,顾奚辞,记住了吗?”
渺渺抿了抿嘴,点头。
“叫我。”
“顾……顾奚辞?”
“这个给你。”顾奚辞拿出一个镯子,捉住她的手腕,想给她戴上。
那是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上面雕刻了一些奇特的符文,在夜色下莹润无比,纯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