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电话这头的陆修明带着哭腔和浓烈醉意。
他坐在租房的客厅地板上,没开灯,室内光线昏暗,能见度极低。
陆修明也是靠摸索才拿到了茶几上那瓶二锅头,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握着酒瓶往嘴里灌。
大概是酒精作祟,促使他给温暖打了这个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对方才接通,陆修明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从没这么渴望过温暖,像鱼渴望水,酷暑渴望一场声势浩大的雨。
可那些关于徐樱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只零碎的画面在陆修明脑子里打转,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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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风寒雪冷,陆修明有点感冒的征兆,值夜班时实在头晕的厉害,便找人替班,先回家。
回家路上,他路过一家药店对症开了点药。
本以为徐樱这个点可能已经睡下了,陆修明便没有给她打电话。
自己开了药打车回到了小区,进电梯时,身体回暖了些,体感舒服了很多。
他到租房门口时,始终以为这是一个和之前每一个夜晚一样平凡的夜。
直到换鞋时,陆修明在鞋柜前看见了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还特意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鞋码。
42码的鞋,比他小两码。
确实不是他的鞋。
陆修明的头刺疼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不由拿手轻轻揉着。
但思绪还是清楚的,他往主卧那边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不由放轻了动作。
租房的门隔音效果很一般。
陆修明还没完全走近卧室那边,就已经有欢愉的女声破门传出。
“不行了……我不行了……”
即便隔着门板,陆修明也听得出那是徐樱的声音。
和她昨晚在他身下时台词相似,含羞带喘,娇媚勾人。
片刻后,陆修明便听到了陌生男音回应她:“徐姐……你爱我吗?”
男音也喘的厉害,像是刚长跑完提着一口气说话。
上气不接下气,且极尽暗哑。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那我和你男朋友比呢?你更爱谁?”
“当然是你啊……”徐樱的回答无疑像一把利剑,从陆修明胸口对穿而过。
他脚底冰凉地站在主卧房门口,脑子里闪过无数不堪入目的画面,但最后出现在脑海里的,却是温暖的脸。
在爱尔兰的那晚,房间冷白灯光亮起时,温暖惨白绝望的那张小脸。
此刻无比清晰地在陆修明脑海里放大。
那时候温暖是什么感受来着?
是不是也和他现在一样愤怒,悲痛,最后坠入绝望深渊?
陆修明垂在腿侧的手不由握拳,好几次他都想破门进去。
但他到底没有温暖那样的勇气,最终只傻傻站在紧闭的房门外,静静听着屋里那两人折腾,缠绵爱语,最后结束这场偷腥。
咔嚓——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只腰上围着一块浴巾的年轻男人忽然和门外的陆修明照了面。
陆修明瞥了他一眼,脑子里寻寻觅觅,终于把这号人认出来了。
是他和徐樱同公司的新人,当时他因为□□那个项目出了问题被公司开除。
走的那天来跟陆修明交接的人就是眼前的男人。
他惊讶了两秒,在男人看向他是惊慌的神色里笑出了声。
徐樱也裹着浴巾跑了过来,看见门外的陆修明,她脸色大变。
但片刻后便稳住了心神,脸上倒是一丝愧疚都没有。
反正她和陆修明之间迟早也是要结束的。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也如愿赶走了温暖和他在一起了。
可陆修明这个人,心终归是不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