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又不期然忆起起对方方才对顾镜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情。
谢靖洋稍稍垂了眼。
他又看了一眼桌上那半卷未竟之作,稍顿了下,开口,“可枝画工卓绝,可这院中的景却是有些单调了,可枝有什么喜爱的花草?我差人隔日移些过来。”
宁可枝连忙拒绝:“不必那么麻烦。”
虽然谢靖洋人好,他还没有脸大到住别人家里还让人家跟着他的喜好“改装修”。
而且就算真弄来了什么花花草草,多半也是白忙活一通,到头来他什么也看不到。
剧情发展最多到明年夏天,今年都快入冬了,宁可枝虽然不太清楚花草移植的季节,但是不管什么花什么草什么树的,这会儿移过来都是光秃秃的一堆枝桠,最多来年开春出点儿芽,等到了夏天,别说他在不在谢府……在不在这个世界都两说呢。
谢靖洋本不意外他的拒绝,宁先生不是愿意给人添麻烦的性格。
他好像天然的就对所有人带着一层疏离,如非不得已,连差使家仆都很少有,别说这么大的事儿了。
但是……
这次拒绝好像又带着些别的意味。
谢靖洋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这脱口而出的话背后的意思。
——他不打算在这里久住。
甚至于另一种他不愿意去深想、但是却不得不面对的、更糟的可能。
脑中不由浮现出那日平大夫的话,[他觉得自己有病、不想活了,那自然是病了……]
他到底是不打算在这里久住,还是……
不、想、久、活。
谢靖洋知道自己可以试探一番的。
虽然宁先生真的想、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
就如同直到现在谢府也未查明的对方的来历,但是或许因为他的兄长胞弟的身份、也或许是因为他那与兄长有几分相似的脸,对方在他面前总是无意识的放下戒心,就像是现在、就像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