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刻顾昀继而道:“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至于黄金鸡的名儿,同样出自前朝诗仙的一句‘堂上十分绿醑酒,盘中一味黄金鸡’。”
陆雨昭忙不迭点头,文化人文化人,吃个鸡也能掉书袋。那这鸡必然是要尝尝的。
“还有呢?”她又问。
跑堂的见只有他们二人,暗忖许是夫妻饭后来小酌,便没有让他们点太多。
“娘子若喜欢吃甜食,可以点一道糖榧。做黄金鸡的原汤我们都会为客官上桌,鸡汤滋补,二位吃这些足以。”
陆雨昭想想也是,今日吃蟹,蟹才是主角,不必点太多,于是点头应下了。
点完单,一眨眼的功夫,洗手蟹和酒就上桌了。
陆雨昭诧然不已,这也太快了吧?然垂眼一瞧这洗手蟹,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洗手蟹就是最新鲜的生蟹,是一道蟹生。
顾昀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淡声解释道:“洗手蟹之所以称之为洗手蟹,意指饭前洗手的空当,螃蟹便斩件浇汁端上桌了。”
陆雨昭忍俊不禁,“我懂了,取这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让人觉得上菜快,急性子吃饭最爱了。一看这名儿,满脑子就是点它点它点它。”
听她时不时语出惊人说些俏皮话,顾昀已经很习惯了,他无声扬唇笑起来。
陆雨昭说罢就埋头去吃蟹了,倘若说上次李老汉做的一坛子糟蟹是半身不熟的蟹肉,这道洗手蟹的蟹肉则是完全生的。
糟蟹吃的是糟渍到半熟的蟹肉,做蟹时不必太讲究梭子蟹的质量,做洗手蟹便得选择最新鲜的蟹肉做食材。
洗手蟹已经斩件拆块,她夹了一个带螃蟹腿的半边蟹壳,犹见里面晶莹剔透的蟹膏,连忙用嘴唆了一口。如啫喱的蟹肉瞬间被吸入口齿,滑嫩弹软,几欲鲜掉牙齿。
新鲜的蟹生是鲜甜的,浇了酱汁,刚好掩盖了那么一丝河海腥气。
陆雨昭一边细品一边观察菜碟,那酱汁应当是用盐梅子、仔姜、适量花椒末和白酒、以及橙子肉调制的,微微咸涩,微微麻口,酒香扑鼻,居然还有一股酸甜适口的果香。
“这洗手蟹的蟹肉不用多加处理,保证质量新鲜就好。看似简单的一道菜,却在浇汁上下足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