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早朝,百官跪拜后,景易目光投向楚陌,扯起唇角故作轻松地笑问:“又有人到东午门外告御状了,宣文侯,你怎么说?”
楚陌面目冷淡:“皇上有前言,逢告御状,若查明事实符合,所涉官员一律杀无赦。那今日臣也有一问,若查明属诬告呢?告御状的人,又当如何惩处?是否也杀无赦?”
此问一出,文武都生了预感,今日告御状的那八人怕是难有活路。大殿静默,众人颔首等着皇上答话。
对着楚陌数五息,景易撇过脸,面上略僵,迟迟才应:“那是当然。”言语中不乏牵强。
“那就将人传进殿吧,臣也想知他们要告臣什么?”楚陌换息,不由蹙眉。听说詹云和带人来告御状,他家侯夫人在他襟口塞了两块小虎子的围兜。奶酸味…真没奶香那么讨喜。
很快詹云和一行被宣进宫了,跪到太和殿中。说词与在东午门外说的一般,期间楚陌不言,耐心等几人说完。倒是皇帝拧紧了一双长眉,看詹云和的眼神有点冷,待最后一人诉完,立时问道:“你把寒因寺三圣佛大殿外的菩提树给挖了?”
闻言,詹云和心不由一紧,皇上不该如此问。他应问菩提树下怎会埋有枯骨。
“回皇上的话,寒因寺僧徒屡屡阻挠,下臣只得带人趁夜潜上山,挖到枯骨便停手。然后将土又填上,恢复原状,以免有人察觉将枯骨转移。”
算他懂事。景易目光下落,看地上的小包袱:“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詹云和叩首:“臣斗胆取了一截枯骨出来。”
殿内沉寂。张仲面上无异,心中冷笑。这詹云和自视甚高,以为就他最细致。张家、骆家都查过寒因寺,有谁去动那菩提树了?无人。不是忽略了,而是不能不敢。
陕东齐州府迟陵县寒因寺虽是个小寺庙,但在皇家,其可比护国寺。当中渊源,起于程隐太子的师父正同大师。正同大师乃真正的得道高僧,与前黎朝最后一任国师凡尘出自一脉。
黎朝末帝当初看重的国师人选,也非凡尘,而是正同大师。正同大师好游历,一日行至齐州迟陵县善林山。见山上有小庙,庙前长菩提,便上山坐于菩提下打坐。
一坐便是两天,第三日睁开眼睛观天象。之后便拒绝了黎朝末帝,转身去了南怀,收南怀景家嫡长程隐为徒。程隐太子也是正同大师唯一的弟子。
黎朝国破后,正同大师再往善林山。这回他在山上留了三年,做了三年寒因寺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