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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您说什么呢?”辛语羞着娇嗔道:“我才多大?”

“你也不小了,这是规矩。”樟雨嬷嬷语带不忿:“姑太太一句都没与你提?”

老东西还真是来之不善,辛语垂下眼睫,抿唇失落地摇了摇首:“这不是五月国丧吗?”

樟雨嬷嬷脸一板:“国丧是五月底的事儿,她四月孩子上的身。喝口茶的工夫,又不用大办。”说着眼泪花子都泛起了,“语儿,你可不要糊涂了,该争还是得争。看看我…当年我就是像了你,闷着不争不抢,才落得今天这个没着落的地步。”

“怎么争?”辛语撇过脸,丧气道:“我就是一丫鬟,命都在姑手里攥着,能翻出什么动静?”

眼波一晃,樟雨嘴张了合合了张,迟迟才叹一声:“我们都没那狠心。”苦笑忧愁,“与我一个村出来的姑娘,黄艳儿,小我十岁,幼时吃过大苦,心早狠了。她卖身成奴后,尽心伺候主子几年,得了主子信任,想抬她做妾。她却死活不愿。你猜后来怎么着?”

辛语一脸淡漠,似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

樟雨嗤笑:“后来主子生产…没了命,留下一儿子。她没日没夜地守着那孩子,尽心尽力。不久她就被当家的收了房,成了贵妾。成了贵妾后…”两眼盯着辛语,见她敛起双目,心里知她是把话听见去了。

“二十余年过去了,黄艳儿现是四品诰命。你说她凭的是什么?”

恍恍惚惚地离开,辛语回到楚府,就立时去见了吉安:“姑,我遇见樟雨了。”

外面冷,吉安正挺着肚子在屋里转悠:“她跟你说话了?”

“何止说,还说了很多。”辛语上去搀扶,也不避着奶和王二娘,直接将话全讲了:“好毒的心思。”

王二娘淳朴,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她是在撺掇你害…”及时打住,看了一眼丫儿,心里警醒,看来这趟差还得提防点人祸。再瞧辛语,眼神不对了,把她搀扶着的手拨开。

“王奶,您做什?”辛语觉好笑:“我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是那黑心肝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二娘把吉安往自个这边拉了拉:“谁晓得你是不是嘴上抹蜜,肚里藏剑?”

那故事说得多好,幼时吃大苦,卖身成奴。又从奴身升贵妾,贵妾一心护养旧主嫡子。熬死继室。嫡子不满十岁,怀喜诞下龙凤双胎。两眼糊了屎的男人,感念她功劳苦劳,扶其为妻,再请封。

她就想知道原配嫡子现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