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氏上去就在他屁股上揍了两下:“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能冲撞老太君,你这耳朵长了跟没长一样。”撕了下肥耳朵,扯开他还紧抱着的两手,两指探入襟口,触及一硬纸壳,神色一凛。
见状,皮子黝黑的杨瑜西立马放下大侄儿。就连坐在榻上满头苍发的老太君也赶紧站起身。两脚踏地的杨宁非掩不住兴奋,压着声说:“是密旨,我带回的是密旨。有印,我看过。不是楚小叔的信儿。”
屋内伺候的几个老嬷嬷,不用叫,默默地退出堂屋,关上门窗,留意四周。
后头楚府大门都关上了,小书房里,楚陌带着吉安在看地舆图。太子要杨瑜西劫南风军军饷,没给兵卒。而杨家也不养兵,杨瑜西唯一可用的就是从北伐军退下的那些老兵残卒。
杨家日子紧巴,也就紧巴在这上。很多老了残了的兵,无家可归,都是杨家在养。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杨家送他们终老。
吉安的眼睛跟着楚陌的手指走:“粮食肯定都是从各地的地仓走,你们是打算一批一批来?”
摇了摇头,楚陌手点京城:“太子准备哭穷,向赵家借银。然后拖真金白银从京城走,下江南买粮。”
懂了,吉安敛目:“他们要劫的是银。”
不止如此,太子要的是杨瑜西将事做得无声无息,然后顶了运送金银的人下江南。一路将金银兑成金银票,到江南扮成商队,去西州,找赵子鹤屯粮的地方。若是能找到,就劫…运往辽边。找不到,就拿银买粮送往辽边。楚陌划着线,偶有停顿。
终于明白太子为何会喜欢楚陌了。吉安轻吐一口气,他们就是一类人。这军饷之前还说不给,现在又突然给了,君心难测一点不假。
“要杀官差?”
“有户部、兵部几家咬着,争议的过程中太子肯定会有诸多‘妥协’。”楚陌揽住媳妇:“到最后,押送金银的人,绝不是太子的人。想劫这笔金银的,也不止一家,其中就包括赵家。”
鹿死谁手,各看本事了。吉安不太懂那个位置到底有什好,头在楚陌下颚处顶了顶:“你给我好好的,闹闹我可以,但请您别往天顶上闹。我胆子比较小,经不住吓。”
“怎么闹你都可以吗?”楚陌将人拉到身前抱住,下巴搁在她肩上。
吉安想到最近这人越来越疯,赶紧又加上一句:“在我的承受范围内。”这个比较抽象,完全看她心情。
想糊弄他,楚陌轻晃着怀里人,学她撒娇时的调子:“能不能具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