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被他盯了一会,明白他的诉求了:“那我们里面穿的归一箱,外衫、袍子归拢到一块,不然到时衣服不好找。”
“好,都听你的。”
“顺了你,就听我的。”吉安也乐:“赶紧去读书,别在这杵着,”将人推去小书房,回头见婆子又抬出一只红木箱,快步跟上去。
一箱子的冬衣,轻裘、斗篷、大氅,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了?吉安将衣服抱出来,摊在榻上,用手量了尺寸。除了两件轻裘,旁的都能穿。叫了婆子过来,拿去清洗。转过身,正想让人把空箱挪出去吹一吹,却见箱底还有两件小物。
一对扶额。
吉安愣着,见到扶额上的藤枝,认出是那年她给楚陌娘做的那两件。他竟没烧给婆母?之前事又在脑中浮现。快要上京了,这一去无意外最快也得要明年夏才能回来一趟。
吞咽了一下,也许她该单独去趟丰禾堂了。
下午,丰禾堂檐下两只黄鹂吵得厉害,衬得堂内更是静谧。楚镇中看着曾孙媳妇拿来的那对扶额,一言不发,只盯着,两眼眼眶渐渐红了,老眼里生泪。
“太爷,您…您别这样,我什么也不问,就是想和楚陌好好过。”
“家门不幸啊。”楚镇中手擦着眼:“安安,太爷年纪大了,看不了陌哥儿了,你一定要帮太爷看好他。他受过大罪,”左手捶着心口,“这里病了,病得不轻啊”
看好他?吉安心一紧,这话她新婚次日就听过,脑中尽是那双冷眸,嘴张了张迟疑了片刻终还是问了一句:“是婆母吗?”
楚镇中沉默。
吉安却已明白了,走出丰禾堂时她脚下都发飘。韩芸娘到底做了什么?叫太爷提都不愿提她。看好楚陌?太爷一而再地叫她看好楚陌。
恐怕此中远不止不贞。
走到长廊尽头,一拐弯撞进熟悉的胸膛,人被抱紧。吉安捶了他两下,嘟囔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楚陌右手落下,抽出她放在袖中的扶额,将它们团进掌中握成尘:“在后河口里我只说了家母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