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因寺在此方地界还有点名声,她携子前来不奇怪。另据为父多年办案经验看,骆大人失踪该是在昌平二十三年十月十一到十五之间。楚陌一行是待雪融后十七才离开寒因寺客院。犯事后,哪有这般悠闲的?”
他只是觉得巧,谭東又言:“但楚陌与桐州韩氏不睦是真。韩芸娘才死,他就着人闹得她娘家声名扫地,也是够狠的。”
谭志敏拧眉:“这与骆大人案无关。”桐州韩氏但凡收敛一点,韩芸娘也不会留下一沓账本。
“生见人死见尸,咱们找了快三年了,却一点有用的都没沾着。”谭東看向他爹:“这样查下去还有必要吗?”
“没必要又能如何,前日我已收到京里来的信。”谭志敏腮边的花白须一耸,轻哼一声:“让我在齐州府再留三年。”
“这”谭東怒目:“难道寻不着骆斌云,您就再无回京的可能?”
谭志敏沉凝片刻,老嘴一歪,吹胡子笑了,眼中幽光森森,渗人得很。
昌平二十七年三月,楚陌脱孝。四月十八纳吉,往齐州府送聘礼。
院外的唢呐对天吹,铜锣打得欢而快。吉家门前路两边挤挤挨挨的人,尽是在瞧热闹。看着服饰一般样的壮汉子一抬一抬地聘礼往吉家门里去,妇人们眼都晶亮。
“多少抬?”一群人盯着数。吉俞拎着一麻袋喜糖出来,都引不来她们的目光。
有眼尖的娘子数完,失声叫出:“娘唉,算上头抬大雁,一共二十二抬。”吉家闺女摊上的是啥门户,瞧那担子把两壮汉肩头压得沉沉,就知箱里东西实在。
“二十二抬,那吉家得陪嫁多少才压得住?”
“怎么也得翻个身吧?”
吉俞没将话听在耳里,目送最后一抬聘礼进院子,一横步喊起来:“撒喜糖了撒喜糖了,”音未落手已经埋进了麻袋,一掏奋力向外撒。
路道两边的村民立时冲来抢,信耘放起炮仗。一阵噼里啪啦声中,吉家将院门慢慢关上了。
一院子摆得满满当当,吉忠明看着站在头抬大雁旁的青年。今年二十了,脸上全没了稚嫩,身姿亦比去年更加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