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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回头看人,没注意前路,一头撞向吉安。吉安瞧着虽纤纤,但身子骨结实,手挡了一下,后移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倒是那孩子摔在了地上,露出了眉眼。

“吵什么吵?”

庄头大骂:“一天天的,没个消停的时候,老子的运道全叫你们给败没了。”

快到近前的妇人,似松了一口气,停下脚看着还瘫在地上的女娃,咽了口气转身往回。

吉孟氏来到院门口,见吉安无事又回了院子里,继续配合着讲价。实在是这个小庄子拿来给闺女当嫁妆正正好,她两口都不想错过。

看女娃脸上伤处倒插着十数小木刺,吉安心一疼,上前将人拉了起来,带到屋旁。

女孩抬起粗糙得跟鸡爪似的小手抹了把脸,紧咬着牙也不哭,眼里尽是倔强。

吉安撩起帷帽下檐,取出自己的方巾,擦了擦手,半蹲下身:“你别动,我帮你将脸上的小刺拔去。”也不等同意,一手摁住女孩后颈,一手小心地去拔。

女孩没有反抗,只盯着眼前这个和剥壳的鸡蛋一样白嫩的姑娘,清香钻进鼻。她不禁凑鼻,又吸了吸,这比那老虔婆身上的脂粉味香多了。看清她眼里的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拔下两根,吉安见女孩眼里生泪,便以为是太疼:“刚那是你娘吗?”她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又快速地拔下一根小刺。

“你犯错了?”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女孩不回吉安的话,仍盯着她看。她是在心疼她吗?

吉安用方巾擦拭女孩冒血珠的伤处,眉头微蹙:“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不了,就隐藏。”抬眼回视她,“这个隐藏,不是说藏起来,而是淡化自己的存在,避人锋芒。”

女孩梗着脖,抽了一下,哑声说道:“娘是亲娘,爹却不是亲爹。我娘打我,总好过那一家子打我。”她就是个累赘,有她要吃饭,娘即便生了弟弟,也还是任老虔婆磨搓。

吉安闻之鼻酸,原是这般。

“你买下人吗?我很便宜,只要出银钱,我娘就会卖。”卖完了,娘就好跟于老虔婆好好干一仗。女孩紧抿着嘴,两眼睁得大大的,她不想让眼泪流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