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老少被流放辽边,辽边是宣文侯北伐军驻守的地儿。
吉欣然不清楚谭志敏有没有撑到辽边,反正她是累死在半道上。死时也不觉可怕,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战战兢兢地活着了。
将布匹放在堂屋的榻上,吉欣然轻吐一口气,双目模糊。
“怎么哭了?”吉安双手提着一只大布袋,布袋中塞满了各色碎布。她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吉欣然。难道真的有事要发生?能叫吉欣然哭的,又会是什么事,关于谁?
吉欣然慌忙擦去眼泪:“没有,我我只是眼里进了尘。”
是吗?她又不瞎。放下大布袋,吉安转身出了正房。收在怀里的一双金镯,有点碍事,她打算回房将它们藏起来。还有今天刚得的小银锭子,放身上也怪硌人。
天晴了一日,夜里徒然变冷。第二天天还没亮,吉诚就领着村里的壮劳力,押着税粮赶往县里。
吉安拿着花绷子坐在窗前,一边绣着花开富贵,一边留意着窗外。一上午,吉欣然里外里地转悠,还总盯着天看。
要不是清楚她不懂天文命理,吉安都快以为她在观天象。但瞧这份焦躁,今天不是煞星降世,就是有文曲星要下凡啊!
“你冷不冷的?”吉孟氏出现在窗外。
手指都冻紫了,能不冷吗?吉安干脆放下花绷子,抄起手:“这天是要下雪?”
第6章 雪夜
抬头望阴沉沉的天,吉孟氏感受着刺骨的寒气,说道:“都十月中了,也到时候了。”幸好老大今儿赶早把税粮运往县里。
下雪天、下雨天,雨夜、雪夜,这些可都是干“大”事的好时机。吉安见西厢的门帘再次掀起,不禁侧头。
才多大会,吉欣然又出来找事做了。提了一篮子木炭进屋,这是准备趁着雪天,躲屋里开小灶贴膘?
吉家一日三餐,吃公里。私下若馋点什么,自己去买,各房都有炉子。跟着爹娘住,吉安一月里至少要喝五顿肉汤,都是一二三房送来正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