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闲着没事，”江淮走了过来，脸上的伤用创口贴稍微挡了下，聊有胜无，他说，“不如我来替你怎么样？”

“我觉得并不怎么样，”楚韵仪笑着说，“我弹奏的是夜的十六咏叹调，只适用于贵族少女，并不适合男人来弹奏。”

夜的十六咏叹调是少女旖旎的梦境，节奏明快，琴声空灵，是这个世界每一个贵族少女成年前必须要学会弹奏的，这是她们成人礼的一部分，也是她们向所爱慕的青年表达爱意的委婉说明。

道理游冥冥都明白，问题是原主根本就是个孤女，不是什么贵族少女，自然从小到大也没学过什么夜的十六咏叹调。

她实话实说：“抱歉，我没学过夜的十六咏叹调。”

在楚韵仪忍不住有些想笑的时候，游冥冥继续说道，“不过我会些别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按自己会的来？”

楚韵仪站起了身：“拭目以待。”

游冥冥回忆着楚韵仪结束前的那一段曲调，承接着这一段曲调降低了音调重复了一小段后，弹奏了自己最为擅长的神女诵。

静谧的夜晚，中世纪的油画缓缓在宾客们眼前铺展开来，云雾之上，头戴桂冠手持瑶琴的神女在月色中只露出了一角衣袖，便足以让无数为她痴迷的信徒心旌摇曳，激动不已。

“哎？”楚韵仪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

江淮也眨了眨眼睛，眼眸亮晶晶的。

旋转楼梯处的窗户没有关，晚风拂过，浅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游冥冥满身，大厅里花香四溢，原本跳着舞的，小声交谈的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少女--

流水般的琴声里，他们窥见了自己的欲望，以及心目中的神女。

在众人环伺的目光中，游冥冥看向了兀自待在角落里的裴景之，眼底的炽热的爱意似有实质，裴景之眉目微敛，脸上惯常带着的笑意淡了很多。

他无法直视那道目光一样，转身离开了大厅。

在他走后，游冥冥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