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湛走进御书房。
朝中一品重臣都在,就连久不摄政的崔国舅,也站在成康帝的身边。
众人面红耳赤,义愤填膺, 只有呆坐在御座上的成康帝耷拉着脑袋, 萎靡不振。
江湛的身影甫一出现, 引起人群中不小的骚动, 他还未站定,一个白须老臣就忍不住向他禀告, “誉王爷您可算来了,北楚欺人太甚,襄王爷方才派人来说, 之前口头盟约不算数,两国要签订新的盟约。”
说着,他将盟约草书递到江湛面前,“您看看,这像话么,不但要我南堰给他北楚上贡,还让我们派人去和亲。”
江湛一目十行浏览完草书, 问:“这盟约什么时候递过来的?”
白须老臣回话,“一个时辰之前。”
江湛嘴角一牵,心里暗嘲, 宫惟还挺小肚鸡肠, 昨晚刚在崔太后那吃了亏, 一早就开始在朝政上报复,可惜他用错了方法,无论是崔太后还是小皇帝都不是把朝政放在心上的人, 给北楚上点贡,送个公主,于这些人不过就是丢点脸面的事,反倒是前朝老臣闹的厉害。
江湛把盟约递回去,“两国邦交,事关重大,南堰突然改口,定然是有人动了人家的底线。”
众人纷纷议论,“谁啊?”,“做了什么?”
崔国舅如坐针毡,他怵江湛,本不欲发言,可眼见着形式被带偏,他忙开口拉回来,声音激昂,“十三年来我南堰以礼相待祁王,这又把襄王奉为座上宾,哪有人敢动他们,我看呀,是祁王回国前想讨好国主,拿我南堰的岁贡回去邀功,为立储做准备。”
江湛眼风扫过来,崔国舅忙住口,往回缩了缩脑袋。
但是崔国舅这席话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谴责,有人不信。
成康帝置身事外的迷瞪着眼,恹恹的神色和威武的御座格格不入,崔国舅清了三下嗓子,小皇帝方如梦初醒,慌忙端起脑袋,一本正经道:“近日北楚二皇子有意和我北楚示好,许诺他荣登大宝之后,必和北楚世代睦交,不但岁贡不变,还让出北地两城给我南堰。”
这个条件可太诱人了,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李丞相接话道:“听闻这二皇子文才武略皆是翘楚,在北楚的支持者甚多,原本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无奈北楚国主念祁王是第一任皇后生的嫡长子,不好把储君之位传给二皇子,如果我们帮二皇子解决了这个困扰,那岂不是更显我们的诚心。”
李丞相所谓的解决困扰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提议属实大胆,一时间无人敢接话,而是默默把目光投到江湛身上,等着听他的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