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辚辚,驶入繁华的坊市,兰画立刻坐直了身子,拉开车帘往外看,仔细在寻找什么。
江嫣探着脑袋伸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兰画姐姐,你看什么呢?”
又寻摸了会,兰画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指着外面的街道问江嫣,“这一片的铺子怎么样?”
江嫣对这一带太熟悉了,只肖看一眼就滔滔不绝道:“这可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满京城最好的绣坊银楼都在这里,我和小姐妹们常在这添衣服首饰,就是离吴福楼太远了,买完再去吃下午茶,太折腾了。”
听罢,兰画对着眼前两栋联排商铺勾起了唇角。
这两个二层商铺连带着后面一个二进的宅子都是她的,是当年老誉王一早就落到她的名下,给她傍身用的,这是老王爷的私产,没告诉王妃,悄悄转到她的名下,所以也没旁的人知道。
她在誉王府吃喝用度宽松,对财产也没什么概念,这么多年竟没来看过几次,一直交由老仆朱桓打理。
朱桓是兰画生母的旧人,当年和她一起从北楚战场回来,虽断了一条腿,但做事稳当,又对她忠心耿耿,起先他在兰画院里伺候,后来就被派来守铺子,兰画虽然对这两间铺子不上心,朱桓却把它们打理的井井有条。
兰画以前觉得老王爷给她铺子傍身多余,此时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
女子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希望寄予别人身上,有了傍身的东西才有底气,她上一辈子不懂这个道理,安心在王府做个金丝雀,最后下场悲惨,这一世确是学着靠自己。
马车骨碌碌继续往前,铺子被抛在了后面,她放下车帘,心里有种拨云见日的晴朗。
又往前走了一段,王府的马车在吴福楼门前停下,正值午食,在门外就听到内里人声嘈杂,甫一走进一楼大厅,江嫣登时皱起了眉头:
“若是有别的选择,我才不来这里,一楼大堂不是唱曲就是竞卖,闹哄哄的,兰画姐姐咱们上二楼雅间。”
兰画一面被江嫣拉着往二楼走,一面扫了一眼大堂,只见堂内坐满了食客,正中央的圆形台子上围着硕大的花开富贵屏风,把里面围了个密不透风。
兰画还是第一次来吴福楼,不免好奇的问江嫣,“台上为何挡着?”
江嫣没好气道:“准是待会有竞卖,那竞卖的本就是好东西,再经众人哄抬价格,咱们那点月银可是买不起,索性我从来不参与,否则心里还不镇日痒痒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