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密没说完整,乔治却点头赞同“要是谭家知道阿公的事儿,boss就彻底完蛋了。”
周密摇了摇头,连叹气都叹不出来“阿公要是知道boss的心思,我们是不是也要完蛋?”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江彦丞一个人,明明身体很疲惫,他的精神却仍旧紧绷着,无法安然入睡。
其实过去的十几年,他能安睡的夜晚本就不多,再困倦也要绷着一根弦,以打拳谋生的时候是,做雇佣兵的时候是,后来跟了阿公,掌管了殷家的命脉,仍旧如此。
孤独,冷漠,如影随形。
拳击是一个人的游戏,谁也帮不了他,只有赢,才能活着。
雇佣兵也是如此,枪林弹雨里,温情和安眠都是奢侈。
而做了殷家的少当家,也并没有让他开怀多少,生意就是生意,恩情只是恩情,他还了该还的,做了该做的,可他的心里不曾有悸动。
现在,躺在这雪白的病床上,盯着眼前雪白的墙,所有的医疗设备都经过消毒,这大约是他这一生身体最干净的时刻。
多无奈,他在这一刻,还是最想他的江太太。
他最龌龊肮脏满手鲜血籍籍无名的时候,心里是她。
他最干净父慈子孝天下皆知的时候,心里还是她。
“谭璇……”江彦丞忽然喃喃出声,最隐秘的精神疾病,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暴露出来。
叫了一声,江彦丞又笑了,医院这个地方他不想来,也不愿江太太来,可他此刻真的希望她在。
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亮……
天亮了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