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锦城下了一场雪,下车才走了两步,谭璇的腿就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她扶在栏杆上,看着对面遥远的锦山,山顶有白雪点点,整个世界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地说,跳下去吧,死比生好,欠了命,就拿命去还。

另一个声音又劝她,苟活着吧,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也、再也不回来。爸爸说,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爸爸,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是你的骄傲?”谭璇一闭眼,眼泪铺了满脸,零下的温度,连眼泪都是冷的。

全身都没了知觉,谭璇缓缓地蹲了下来,脚上只有一只鞋,她再也走不了,掏出手机,用僵硬的手指给江彦丞拨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第三遍,依然如此。

“呵呵。”谭璇苦笑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扔进了锦江,“咕咚”一声,销声匿迹。

谭璇赤着脚站起身,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灰蒙蒙的天,又下起雪来,给了她一场最后的失意。

这条滨江大道下雪天少有人来,一直往前走,目的地不清楚,她只知道往前走,往前走……

穿着领奖时的一身单薄西装,在这冰天雪地里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全身僵硬着倒下,头磕在冻土上,有血从额头往外流,血腥味,谭璇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