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像打了几吨鸡血,在灯下又把那叠照片看了一遍,虽然是他自己的照片,但是每一张都经过了他家江太太的手。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欣赏照片时的痴迷眼神,搞不好会误认为他是个极端自恋的神经病,对着自己的各种照片发花痴。

事实上,他总能想起每一张照片的拍摄情境,看着它们,就想起当时的江太太是什么模样——她拍照的时候太专注,镜头是她的挚爱。镜头里的他,太爱她的专注和痴迷,她每一次按快门,就像是摄走了他的魂魄、照见了他的原形,让他看清来时路。

“呆在暗房加班了很久,嗯?”江彦丞亲了亲怀中人的脸“小姑娘疼起人来,谁能招架得住?”

然而,谭璇已经睡着,没给他回应,她大手大脚地霸着他,拿他当超大号玩偶。

江彦丞脸上都是笑意,看向前方的昏暗中,想抽烟,又忍住了,怕把怀中人吵醒。拿静音的手机一看,已经快凌晨两点。

习惯性地解锁,手机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illia,赶在东八区时间的最后一刻祝你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璇。”

互联网代替了漂洋过海,这封邮件发自两个小时前。

江彦丞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

一封落款熟悉的邮件,和一个此刻正睡在他怀里的人。

太像梦。

他退出那封邮件,点开一个加密的年代久远的邮件。

邮件里躺着一张翻拍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留着蓬乱头发、眼睛藏在刘海下面的男孩,十三四岁的年纪,穿一身并不合身的衣服,孤僻、阴郁。